她已經沒地方可去了。
在這破落道觀的屋檐下還能遮風擋雨。
她隨便找了一堆茅草堆在了身上,便當了棲身之物。
「你爹娘呢?」
「死了。」
「逃荒,餓死。」
「真可憐啊...」李衛對着小乞憐惜道:「你叫什麼名字?」
「吃飽。」
「這個名字真怪,不似人名。」
「爹娘說,我等,非人,只有起非人名,才可活。」
李衛嘆了嘆氣說道:「去幫貧道燒點柴火來,煮點熱湯喝。」
這言下之意,就是讓這小乞進來。
聽到李衛如此說,這小乞眼神發亮道。
「好。」
她有一對很好看的眼眸。
閃閃發亮的,和她髒污的臉蛋和身子不一樣。
有光。
她很麻利的去收拾了柴火,生起火堆來。
李衛則是煮上了一鍋湯,裏面還放着道觀內搜刮出來的餅子。
這位道人再窮也不至於像流民一樣,連大餅都吃不起。
李衛吃着這大餅子想要瘋狂吐槽了。
這也太難吃了吧。
一旁的小乞卻是吃的津津有味的,仿佛這是世上最甘美之物。
李衛看着只覺憐惜,便道。
「貧道給你起個新名字,如何?你這名兒真的太難聽了。」
「好。」
「叫你李然吧,這是人名,你是人。」
「好。」
......
第二天的時候,孔明又來了。
今天來的時候,李衛讓小李然不要出門。
兩人就在小小道觀之內。
孔明在門前便盤腿坐下,沒得到李衛的允許也不進屋子。
明明大門是大開的,他也不進來,未得主人允許,過門而不入是基本的禮儀。
此時,李然也不問為什麼,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在屋子裏坐着。
李衛裝作不在,便這麼靜坐到夜晚。
「小子先回去了。」
孔明在門外拱手告辭,也不知道他知曉不知曉,李衛就在門內看着。
而李衛則是淡淡的對李然說道。
「你可知,貧道為何要吊着他,也不趕他。」
李然搖搖頭。
「法,不可輕傳,方術真法,因果相連,你所傳授的法術,也許會在未來,奪走某人的生命,影響某人的一生。」
李然深深的記住了這一點。
雖然,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深刻的記住這一點。
和讀書寫字一樣,方術,是她遙不可及的事物。
她只想吃飽。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讓更多,和阿爸阿媽一樣的人吃飽。
孔明第二次來的時候,李衛依然沒有讓李然給他開門。雖然屋子內的炊煙升起的很明顯。
而孔明面對大開的門,依舊沒有進入其中。
待到晚上的時候,孔明依然是道了一聲:「告辭,小子明日再來。」
第三次的時候,水鏡先生和龐德公他們有些坐不住了。
「你小子,怎麼每日的不在?」
孔明曰:「小子去找新老師了。」
「老師?」水鏡先生眉頭一挑道:「這諾大的荊州內,還有與我等相提並論的老師?」
「這個...對方還沒答應收小子為學生呢。」
這就讓水鏡先生更不悅了。
如此大才臥龍,對方居然還拒絕看不上?
「對方乃何方神聖?」
「城郊的道人...他能教你什麼?」
「道人...」黃承顏好像想到了什麼,便說道:「原來如此...確實是我等教不了的東西。」
龐德公和水鏡先生都是聰明之人。
這黃老狐狸,通曉一些遁甲奇門之法,對於化外之事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