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上,都有着屬於自己的『真龍』。
大漢的真龍,被人拔了鱗,斷了尾。
孔明之所以認為劉表並非命定之主,除卻他本身的執政方針以外,還有他身上那分得的一點可憐兮兮的大漢龍脈的殘渣,連泥鰍都算不上。
大漢真龍尚且如此垂敗,更何況這遠方宗親了。
而劉玄德這位大漢宗親,他身上的蒼茫龍脈之氣,比之劉表更是凋零。
是的,他甚至還不如劉表呢。
以人性之中『趨吉避凶』的天性來看,這位大漢宗親也屬實不是良配。
原本孔明打算以禮貌的形式來『勸退』他的。
第三次甚至不惜裝睡,已經明明白白的是在勸退了。
一般的豪傑,可是經不住這樣的折辱的吧。
所謂豪傑,都是一方霸主,一方領袖。
怎會屈身?
可偏偏眼前這位卻可以。
當睜開眼的時候,看着這位豪傑,真弱啊。
這位劉玄德。
他身上的氣運。
真可憐啊。
如果老師還在的話,他一定會對我這樣的選擇做出嘲笑之舉吧。
但孔明,始終忘不了那一句話。
一個,負責紡織和養蠶的人穿的起衣服,石匠住的起屋子,揉面的人吃的起糧,種植糧食的人有自己的土地的時代——
孔明承認,這位大耳領袖,把自己說服了。
就看看,他所說的這個時代會不會真的到來吧。
反正,如今的時代,也不會更差了吧。
「呔,你要不是,我差點都想把你給綁了。」
「哈哈哈...」
...
這位弱小的豪傑便在荊州紮根下來。
他的群眾基礎並不算深厚,甚至不如劉表,僅是蟄伏其中。
今年,劉表病重,他試探玄德,想讓玄德攝政荊州。
若是玄德答應了,劉表便讓人刺殺這位宗親。
若是他拒絕了,便相安無事。
「您的諸位兒子當然是賢明的,請您安心養病。」
病榻之前,劉表看着這位大耳豪強,沉默良久。
荊州城,送他他都不要。
至少,他表面上是這樣的。
面對劉備真誠的眼神,劉表輕輕閉上眼。
「罷了...」
劉表死去,劉棕繼位。
后里曹操攻打荊州。
荊州地處要地,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有人問,為什麼劉備不要拱手相讓的荊州。
劉備只是淡淡笑道:「我與他乃是同宗,卻是莫要行手足相殘之舉了。」
「可惜啊...」
「不可惜,我們本就實力貧弱,擋不住曹阿瞞的軍勢,哥哥說的沒有錯...你看,我們身後。」
張翼德望向身後。
卻見十餘萬眾,輜重數千輛,跟隨其後。
而劉棕投降的甚迅,則是讓原本屬於荊州劉表的幕僚將士們都投奔了劉備。
小小的隊伍,壯大起來了...
孔明看着玄德身上的氣運。
那微弱的點點星火,好像讓玄德身上的那一隻小小的氣運泥鰍,顯得沒那麼尷尬了。
這些民眾的點點柴薪,真的能夠點燃劉備的氣運嗎?
孔明,拭目以待。
...
曹操太強了,他是三足鼎立之中,最強的那個人。
孫家不可能讓他一家獨大。
孔明看清了這一點,聯合孫家,去對抗不可一世的曹阿瞞。
「這北方軍人,不擅水戰,吾建議以火攻之。」
「善。」
他連同周瑜,聯手使計用謀略。
熊熊的烈火燒着戰船,也燒進了曹操的軍營里。
將這位不可一世的霸主逼退了。
周瑜同孔明惺惺相惜,淡淡道:「你不如來為我主公做事,如何?」
「不了。」
此時的孔明已經是羽扇綸巾,談笑之間,讓人看不出情緒來。
「玄德非善主。」周瑜淡淡的說道:「他不似主君,倒像是一偽君子。」
「是嗎...」
孔明卻是停下了笑意,道:「在下可不容你污我主君。」
「哈哈哈,今日過後,我等就非戰友了,可惜了,原本我們應該成為朋友的。」周瑜輕輕的說道:「我們很像。」
「我倒不覺可惜。」
「哈,期待下次再見。」
「再見。」
孫權得知此事,心中也是不悅。
雖然這一次和劉備合作,他確實打心眼裏看不起這位賣過草鞋的劉大耳。
更聽聞,北方阿瞞曾煮酒論英雄,論當世英雄,唯他阿瞞與玄德也。
一個漢末宗親,那賣草鞋的大耳郎,一個甚至都沒有立錐之地的傢伙,他憑什麼讓天下英雄歸心?
.....
「乾杯!」
赤壁之戰的勝利。
劉備得到了荊州,還得到了魏延和黃忠的追隨。
酒座之上,即使不是身為士人的普通百姓,都可與他同席而坐,同簋而食,劉備都不會有所揀擇。
這種與民同樂的樣子看愣了魏延。
「您是主公,怎能與下人同席而坐,同簋而食。」
劉玄德趁着醉意,似乎疑惑道。
「有何不可?」
此時,他指着百姓們說道:「他是石匠,他是木匠,他是廚人,他是士兵,你是將領,他是弓手,他是謀士...」
最後,劉備指着自己有些醉意的臉說道。
「我是主公,是領袖,是嗎?」
「然也...」魏延有些驚訝於劉備居然能夠做到將這裏所有人身份都認出。
今大家都穿着邋遢布衣,酒席之間,看不出誰是廚子,誰是將軍。
「無論主公還是木匠,還是石匠,將領,廚人,大家都是各司其職而已,又如何能分個高低呢?又為何,需要分席而坐呢?」
劉玄德哈哈大笑,然後便醉酒而眠於席上。
魏延愣了愣,想罷良久,拱手道心服口服...
主公醉倒了,酒宴卻還在繼續。
美髯公喝的滿臉通紅,問道一旁的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