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我們大家的心意。」
甘太夫人連連點頭,到了臘月初七簡師傅代表十一娘和甘太夫人和繡娘、掌柜、小廝們一起吃了個團年飯,給了封紅,又留了兩個小廝看鋪子,其他人的就正式歇業,各自回去準備過年的事了。
十一娘和徐令宜商量:「喬姨娘那邊,只怕要派人去看看才好?總不能讓她廟裏過年吧?」她說話時語氣有些遲緩。「我有言在先,讓喬姨娘抄三百遍《女誡》為懲戒,」十一娘道,「要是她脾氣來了,《女誡》根本沒有抄或是沒有抄完怎麼辦?不接回來,讓她一個人冷冷清清的總有些不好;接回來,我豈不是言而無信、自毀長堤。」
「我看,你這是在懲戒自己。」徐令宜聽了失笑,「只有被罰之人擔心自己沒有寫完的,哪有罰人的人擔心被罰之人沒寫完的。」說完,又道,「要是她還沒有抄完三百遍《女誡》,你不妨讓去接喬氏的人告訴喬氏,等來年端午節再來接她。我想,那喬氏定會想辦法在過年之前抄完的。」
十一娘汗顏。過幾天派了宋媽媽和雁容去接喬蓮房。傍晚才回。
三位姨娘正在十一娘屋裏問安,聞言眼觀鼻,鼻觀心地安靜下來。
宋媽媽和雁容就陪着個穿着官綠色潞綢小襖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頭髮烏黑,整整齊齊地梳了個圓髻,沒有一根多餘的髮絲落下來;她的皮膚白皙無暇,卻沒有光澤,象一塊死玉;她的五官秀美端麗,目光呆滯,表情生硬。像一株乾花,雖然還保持着原來的模樣和色澤,因沒了生機,總讓人覺得呆板。
「喬,喬姨娘……」楊氏吶吶地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
喬蓮房卻一無所覺,她微微曲膝,給十一娘行了個十分標準的福禮,然後沉默地站在那裏,一副等十一娘訓斥的樣子。
十一娘端着茶盅的手微微地顫了一下。
三百遍《女誡》,決不可能把人變成這個樣子。
喬蓮房在大覺寺,到底遭遇了些什麼?
一想到這裏,她心亂如麻。
「夫人,」思忖間,雁容已將手中厚厚一疊箋紙奉到了十一娘的面前,「這是喬姨娘抄的三百遍《女誡》。寺里的師傅已經數過了,正好三百遍。」
十一娘收斂了心緒,故做鎮定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喬姨娘一路風塵,早點下去歇了吧!」
喬蓮房低聲應「是」,退了下去。
十一娘端了茶:「眾位姨娘也都早點歇了吧!」
三位姨娘曲膝應喏,魚貫着離開了宴息室。
十一娘立刻站了起來:「雁容,喬姨娘怎麼會變成這個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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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櫞抱着喬蓮房失聲痛哭起來:「姨娘,姨娘,您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喬蓮房有些茫然的眸子漸漸有了一絲光亮。
「繡櫞?」她猶豫地把手搭在了伏在她膝頭哭泣的繡櫞肩上。
繡櫞抬起滿是淚水的臉,攥了喬蓮房的手:「姨娘,是我。是繡櫞啊!」
溫暖的手心,熟悉的面孔……好一會,喬蓮房的眼淚滾落下來。
「繡櫞。」她緊緊地回握着繡櫞的手,「繡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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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們也不打,也不罵,就讓人站在屋檐下。」雁容低聲道,「不給飯吃,不給水喝,也不讓上淨房,更別提睡覺。」她說着,臉上露出不忍,「幾天下來,就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
十一娘沉默良久,吩咐琥珀:「讓繡櫞好好地照顧她!」
晚上把這件事告訴徐令宜:「……很吃了些苦頭!」
「如果吃了苦頭能知道改正,那也不枉她吃了這些苦頭。」徐令宜道,「就怕好了傷疤忘了痛,白吃了這些苦頭。」
十一娘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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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櫞把玉簪花露滴在清水裏,幫喬蓮房清了頭髮,然後扶她到炕上坐下,火盆移過去幫她烘着頭髮。
「夫人沒有減我們的吃穿用度,還和以前一樣。」她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細細地講給喬蓮房聽,「現在夫人面前最得寵的是楊姨娘,她常幫着夫人的喜鋪畫花
第398章 守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