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去打探點消息,那可就真如登山一樣難了。」
楊媽媽想想也有道理。
她接過銀票,匆匆出了院子。
到了晚上,有消息傳過來。
「建寧侯、壽昌伯並一乾女眷都被送進了大理寺。」
楊氏手腳冰冷,面如死灰:「完了,完了。」又道,「女眷也送到了大理寺,顯然是一點顏面也不給了……最輕也是個流放千里!」
楊媽媽是不懂這些事,卻知道楊氏是極聰明的人,聞言掩面低泣起來:「千金家財,就這樣一朝散盡了……讓我們這些人去依靠誰啊……」
楊氏聽着神色一震,忙道:「媽媽別哭,快幫我尋人打聽一下嫁入中山侯家的那位姐姐和嫁入梁閣老家的那位姐姐現如今都怎樣了!」
楊媽媽心中升起一股希望:「說不定兩位姑奶奶請夫家的人幫着到皇上面前求情,侯爺和伯爺還有一線生機呢!」
如果他們能脫罪,自己和楊氏自然也就能在徐家繼續過這太太平平的安穩日子!
楊媽媽忙擦了眼淚,找人去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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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宜沉着臉大步進了內室。
十一娘正在拍謹哥兒睡覺,見了忙朝竺香使眼色。
竺香忙上前服侍徐令宜更衣梳洗,然後領着屋裏服侍的退了下去。
「謹哥兒睡了!」徐令宜雙手撐在炕上,把妻子和兒子都圈在懷裏,望着謹哥兒睡熟後安祥的面孔,眼底有了幾分暖意。
十一娘點了點頭,輕輕地坐了起來,小聲道:「剛睡!」
徐令宜就和她坐到了床上說話。
「這個東西你收起來。」他遞給她一個公文袋,「抄家的是一個跟了蔣雲飛多年的副將,當初蔣雲飛戰敗,我曾救他一命。明天你給黃三奶奶看看,然後當着黃三奶奶的面把東西燒了。」
這就是永昌侯世子擔心的那些東西吧?
這樣一來,黃家的人也就看到了證據,知道徐令宜受託把東西給弄了出來。
十一娘點頭,當着徐令宜的面把東西放在了床頭檔板的暗格里。
徐令宜把謹哥兒抱到暖閣送給了顧媽媽,和十一娘歇下。
「文氏那邊,你看緊一點。別讓她和文家的人接觸了。」黑暗中,徐令宜抱了十一娘,手輕輕地撫摸着她背脊,微微突出的骨節有點硌手,讓他的心變得很柔軟,說話的聲音也輕柔起來,「聽趙管事的口氣,在這種情況下文家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文三爺這樣不知道進退,皇上看在從前的情面上忍了這一次,未必就能忍第二次……」
自從她生病以後,徐令宜就很喜歡摸她的背脊,不像從前,最後總帶着幾份曖昧,現在更多的是憐惜。
她把頭枕在他的胳膊上,悄聲道:「從前侯爺和文家做生意,是奉命行事吧?」
要不然,徐家也不可能這麼大的膽子了!
徐令宜沒有做聲,撫着她背的手卻頓了頓。
十一娘不再問,轉移了話題:「文姨娘那裏,我會跟她說清楚的。她不是那種不明白的人,只是有時候少了些點拔。侯爺這次讓她盤鋪子,她不過用了兩、三天的功夫就辦妥了……」
徐令宜沉默了半晌,道:「這件事,我也仔細想過。如果想文氏安安心心不惹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解決文太夫人的事。我看,不如這樣。讓文氏派個體己的人去揚州,好好跟文太夫人說說。文老太爺已經不在世了,兒孫也都大了,不如讓文家給她在郊外蓋座寺廟,再買些田畝,搬到寺里做居士。對外就稱是出了家。我再幫着打聲招呼。如果哪天文家出了事,文太夫人是出家人,也追究不到她那裏去!」
十一娘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只怕文家不同意。如果能說通文太夫人,那就最好不過了。但怎麼也要試一試。我明天就去跟文姨娘說。」
徐令宜摟了摟她,然後在她面頰親了一口,道:「快睡吧!明天一早記得差人請黃三奶奶來。這東西不宜長留。」
十一娘「嗯」了一聲,覺得幾件擔心的事都解決了,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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