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未免勝之不武啊」
曹彬又是一笑:「沙場征戰講究的是勝利,陛下對戰果的要求從來都是殲敵數量和降低我軍的傷亡,可從未看重過是否以少勝多高粱河與滹沱河谷兩戰,殿前軍均有馬軍參戰,正面擊潰敵軍之後可以立即投入追殲殘敵,戰果卻是多半由此而來,如今我軍缺乏騎兵,雖然伏波旅可以倚多為勝,殲敵數量卻未必能夠如願啊……」
「哼跑得了騎兵潰卒,卻跑不了遼陽城大帥且看本將破敵」
郭守信情知曹彬所言屬實,有上萬伏波旅的火銃手護衛側翼,確實無慮大炮、拋石機等攻城部隊的安危,守城遼軍僅僅出動數千馬軍來襲,鐵定會在自己麾下碰個頭破血流的,但是只要那些契丹騎兵願意潰逃,自己手下這些伏波旅步軍卻鑿實拿對方沒有辦法至於配屬的數百斥候隊,且不提他們還需要擔負外圍的警戒哨探,即使曹彬願意將之全數投入追殲,也不太可能留住太多的潰兵
儘管如此,郭守信仍然不願意認慫,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此戰與高粱河、滹沱河谷兩戰多有不同之處,本軍的追擊能力固然有些不足,但是當面的遼陽城卻是跑不掉的,除非那些契丹騎兵戰敗之後棄城而逃,否則他們終歸是要被自己殲滅的
…………
周軍斥候發射的火箭在半空炸響的時候,耶律涸正馳騁在騎隊的中間,雖然並不認識發出響聲和火花的東西是什麼,他卻還是很敏銳地感覺到突襲周軍的機會已經完全喪失掉了
「吹起號角,命令全軍放緩馬步,進至距離敵陣里許整隊,然後一舉突擊」
突襲的機會雖然是沒有了,但是兩千精騎距離周軍也已經不遠,一二里地轉瞬即至,若是周軍無備,那麼自然就這樣衝過去踐踏砍殺就可以了,不過如今周軍的斥候發現了本方的動向,即使他們倉促之間組織不好嚴整的軍陣迎戰,但是在大炮和拋石機部隊的側翼肯定也是會有步軍阻擊的,自己的騎兵沖陣之前仍然必須整理好隊形
掌號郎君當然是緊跟在耶律涸身側的,得令之後當即在馬上取了號角吹奏起來,嗚嗚聲響當中,兩千騎隊的奔勢就是一頓,隊伍在奔行之中緩緩地重組陣列,逐漸從行軍陣形變換到衝突陣勢,只等接近敵陣之後稍息
幾乎就在同時,前方猛然傳來一陣號角聲和鼓聲,聽得耶律涸的心中就是一震
「果然是一支勁敵」
雖然耶律涸並不想長敵軍的威風,但是敵將的反應迅捷卻是不容置疑的,很顯然,自己即將面對的肯定不會是近戰能力羸弱的大炮和拋石機部隊,而只可能是漢人那強悍的步陣,還有周軍那可怕的火銃
「但願這點時間不夠周軍擺好陣形……」
儘管耶律涸知道料敵從寬的道理,此刻卻還是不免要在心中默默地祈願堅陣不戰,乃是契丹人百年來與南朝的漢軍頻繁衝突之後總結出來的基本原則,即便是在周軍掌握火銃之前就是如此,何況是在當下,然而耶律涸現在卻是沒得選擇,為了天福城能夠頂住周軍的攻勢,那些大炮和拋石機就必須摧毀,即使周軍擺出來的步陣再怎麼齊整堅實
…………
炮聲、銃聲與喊殺聲漸漸止歇,甚至就連霹靂彈的爆炸聲都變得稀疏了,仿佛一個下午的激戰已經耗盡了兩軍的激情與力量,城頭的守軍一個個癱坐在垛口後面,壓根就沒有精神向城外還擊,城外的周軍也慢慢地收了手,似乎只等着中軍鳴金
終於熬過了周軍第一天的猛烈進攻,耶律和里的臉上卻是見不到一絲喜色,此時的他面色蒼白如紙,兩手扶着城樓欄杆搖搖欲墜
耶律涸一直看着城池的西南角,在那裏,夕陽斜照,天地都是一派血色
兩千精騎就這麼沒了,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兩千契丹男兒在周軍陣前幾乎躺倒了大半,人、馬的屍體鋪成了一片,耶律涸的將旗就斜插在屍堆的前列,至於耶律涸本人的生死,耶律和里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從最後數百騎兵頃刻間崩潰逃竄來看,耶律涸多半是陣亡了……
在這一戰當中,兩千精騎可以說打出了高的士氣,其忍受傷亡的能力甚至遠遠過了皮室軍,然而一切都於事無補,血肉之軀的滿腔血勇終究不敵火銃之威
「留守……卑職糊塗啊悔不該沒有將統軍司的兵馬全數派出,與耶律詳穩併力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