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土坡上,大量的騎軍正在原地休息,雖然是休息,但依舊刀不離手,隨時準備上馬作戰。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有的人在大口往喉嚨里灌着水,積蓄體力,有人則隨手撕下兩塊麵餅塞進嘴裏充飢,還有不少人在互相包紮着剛剛大戰一場留下來的傷口,以免輕傷拖成重傷。
赤焰軍主帥戚光叉着腰看向遠處,拳頭攥的緊緊的。
那柄帶血的長矛就斜靠在馬背上,尚未凝固的血跡順着槍桿緩緩流淌。
戰馬很是識趣的一動不動,只是發出聲聲低鳴。
在有了白雪衛的支援之後,兩軍終於脫離了戰場,將身後的脫脫不花甩出了一大截,好不容易和燕軍拉開七八里地的距離。
鏖戰已久的赤焰軍騎卒們需要短暫的休息一下,而李景和侯陵率領游弩手落在最後方警戒。
林獻拎着一個水囊來到了戚光的身邊,輕聲道:「戚帥,暫時沒有危險了,喝點水吧。」
戚光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接過水囊喝了一口,雖然清涼的感覺頓時傳遍全身,但他依舊悶聲不語。
林獻知道戚光心裏在想些什麼,默默的嘆了口氣道:「戚帥放心吧,韓將軍久經戰陣,後面還有于帥領軍接應,定能逢凶化吉。」
寒風嗚咽,吹得沙場寥寥,滿目的鐵甲騎卒臉上帶着一絲落寞,吃了場敗仗,誰都不會開心的。
駐足原地好一會兒的戚光終於目光一寒,扭頭拎起了自己的長槍說道:「走,去救人!」
林獻臉色大變,一把抱住了戚光沉聲說道:「戚帥,三思啊!此去臨宜谷七八十里地,大軍久戰疲乏,乾糧水源所剩不多,更何況敵情不明,怎麼能貿然進軍!」
離兩人位置較近的一些校尉軍官們,有些愣愣的看着兩位主帥,眼神中都帶着傷感,誰都知道另外一邊的赤焰軍定然凶多吉少。
「救人!」
戚光眼睛血紅的嘶吼了一聲:「赤焰軍五千將士都在那,我身為赤焰軍主帥,決不能拋棄自己的兄弟!」
年僅三十歲的戚光額頭之上青筋暴露,聲聲嘶吼傳進了在場校尉的耳朵里,已經有人握住了長槍,隨時準備上馬出戰。
那五千人都是他們生死與共的兄弟,誰都不願看着他們去死。
「戚帥!」
林獻死死的抱住戚光不鬆手,喝道:「燕軍勢大,我軍兵力完全處於劣勢,難道將軍還要搭上這幾千號將士的命嗎!
我白雪衛也有五千將士在那,難道我林獻就不想去救嗎?我也想!
但是王爺軍令在前,遇到險情,撤離戰場為第一要務,將軍!要是我赤焰軍白雪衛兩萬人全軍覆沒,武關怎麼辦!北涼怎麼辦!那些老百姓怎麼辦!」
林獻的話終於讓怒火中燒的戚光恢復了一些冷靜,咬牙切齒的說道:「撤!回武關!」
「諾!」
近萬騎卒紛紛翻身上馬,戚光策馬持槍,看了一眼臨宜谷的方向,呢喃道:
「兄弟們,早點回來!」
……
武關關外的一處小山坡上,塵岳和褚玉成兩人並肩而立,在兩人的面前掛着一副地圖。
山坡下是數百名白馬義從環繞,目光凌厲的掃過四周,拱衛着他們的安全。
時不時就有來自前方的哨騎飛奔而來,然後將軍報帶回。
虎豹騎主動出擊已經整整一天半了,到目前為止,大都是戰勝的捷報或者兩軍相持,還沒有打過一場敗仗。
可以說,戰局還是很喜人的。
「呵呵,燕帥之前口口聲聲喊着要去後方奔襲,我看現在虎豹騎打得也挺歡嘛。」褚玉成微微笑道。
「哈哈。」塵岳爽朗一笑:「燕將軍啊,那是拉不下臉皮和於濱陽還有戚光兩個人爭,不然得話,這奔襲的任務哪輪的上他們兩。
燕將軍從軍打仗的時候,這兩傢伙怕是還在穿開襠褲呢。」
「哈哈!」
就在兩人笑談之時,一隊騎卒從遠方飛奔而來,騎軍之中有一面碩大的軍旗瑟瑟作響,大書一個燕字。
塵岳抄着手笑道:「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