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傳話太監的離去,大殿之內的氛圍頓時變得寂靜起來,塵岳冷着臉不說話,自顧自的坐在一旁。讀字閣 m.duzige.com
上官泰清只盼着事情不要鬧大,萬一京兆尹的衙役和涼州軍火拼起來那可就麻煩了,這可是京城重地啊,出了亂子都得倒霉。
太后的臉色也不好看,好好的一頓飯,吃到結束還出了這麼個事,心中早就將那幾個世家來回罵了個遍。
良久之後,兩道人影在太監的引領下走近了慈寧宮的大殿。
一人步伐穩健,體型魁梧,身披戰甲,臉上帶着絲絲怒色,正是涼州山字營主將薛猛。
另外一人正值中年,身形消瘦,穿着赤紅色官服,臉上帶着鬱悶,此人正是京兆府尹龐修遠。
龐修遠莫名其妙的就被幾個世家的家主找上了門,說是家中子弟被涼州軍扣住了,京兆府身負維持京城治安之責,不能坐視不管,讓龐修遠去軍中要人。
可惜龐修遠雖然頂着個從三品的官銜,可是在這權貴滿天飛的京城,他實在算不得個大官,哪邊也不好得罪,更別提去涼州軍營中要人了。
在世家家主們的滿嘴叫屈之下,他只好帶着些人去涼州軍的軍營要人,可迎接他的只有明晃晃的涼刀,根本連營門都進不去。
難不成他還指望靠着手下的衙役衝進涼州軍營嗎。
「龐大人。」太后滿臉威嚴的問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龐修遠連忙將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大意也就是幾個世家子弟被涼州軍扣押之類,自己職責所在,只能去要人。
「現在軍營門口的情況怎麼樣了?」上官泰清皺着眉頭問道。
龐修遠苦笑了一下說道:「微臣帶着人到了軍營門口,可涼軍很是激動,不讓臣進入軍營,他們說,他們說」
龐修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悄悄地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北涼侯塵岳。
「說什麼!」上官泰清一陣焦躁,怎麼今天來報事的都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剛剛那個太監是這樣,現在這龐修遠也這樣。
龐修遠連忙道:「涼州士卒說沒有塵將軍親令,一兵一卒也不得入軍營。」
太后和上官泰清的麵皮抖了抖,此話在京城的地面上說出來可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薛猛,說說吧,那幾個世家子罵什麼了?」塵岳淡淡的問道,對於涼軍說出的話他倒是毫不介意,太后絕不可能為了這句話就怪罪自己。
「將軍!」薛猛怒氣沖沖的道:「他們衝撞陣亡將士的靈車,說只不過是一群大頭兵而已,在他們眼中就像螻蟻一般,死了就死了,別妨礙爺爺們的雅興!」
「混賬!」
太后身旁的周芷鳳滿臉怒氣,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大罵出聲。
塵岳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殺寒意從身上彌散而出。
「那幾個人現在怎麼樣了?」塵岳臉色陰沉的問道。
薛猛開口答道:「腿都被打斷了,現在扣押在營中。」
站在一邊的龐修遠心裏發苦,這腿都打斷了,就算人放出來了那幾個世家也會鬧翻天的。
「唉。」上官泰清的在心裏嘆了口氣,涼州軍出手真是重啊,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雖然與塵岳才見過區區數面,但是從前線的軍報和這兩天的接觸來看,塵岳可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涼州士卒同袍之情深重,塵岳絕不可能任由戰死的士卒被人隨意辱罵。
「太后。」見大殿中陷入了安靜,龐修遠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現在應該怎麼辦?城外的涼州軍營還在對峙之中呢,那幾個家族也催着要人。」
上官婉容的臉色有些猶豫,其實她心裏還是偏向塵岳的,以前還只是拉攏,現在又多了一層救女之情,更加親近。但身為太后,也得注意影響。
所以一時間有點拿不準主意的上官婉容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上官泰清。
上官泰清心領神會,當即開口道:「太后,此事起因錯在世家子弟衝撞陣亡將士之亡靈,而且現在人也被扣押在涼州軍營之中。微臣建議此事交給北涼侯決斷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