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行,她才剛剛練氣八層,離修成大道還很遙遠,離回家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距離。如果現在放任自己墜落下去,賭的就是運氣了。而她最不願意去賭的就是運氣。
她想回家,想活着,想活着回到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去。
所以…
她絕對不要放棄。
在被山風吹近岩壁的那一刻,陸元希當機立斷,伸手扣住了山崖上的石塊,她貼着山壁往下滑行了數米,皮膚上擦出一片傷痕,血肉模糊之後,終於將自己的墜崖速度放緩,整個人貼着山崖往下掉去。
要是有棵樹,有個山洞什麼的就好了。
不求有什麼高人傳承,就讓她能抓住,讓她不要再往下掉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真的聽到了她內心的祈禱,再陸元希繼續往下對過程中,看到了一顆橫着生長在岩石間的樹,是一顆青松。
右手手腕上的冰玉天絲在她看到孤松的那一刻,就從手腕上飛出一條線,絲線飛得老長老長,作為她手臂的延伸替她抓住了松枝。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 一連纏繞了數圈的冰玉天絲,一端連着山崖上橫着長出來的一棵松樹,另一端極細極細的半透明絲線連着終於松下一口氣的陸元希。
不知道範師姐他們有沒有過來,能不能想到辦法把她拉上去。
原本就因為精神力過度使用而面色蒼白的陸元希,現在額頭上更是冷汗涔涔,強行集中注意力的舉動讓她的大腦如同刀割一般疼痛,識海之中正在翻江倒海。
乾嘔了一下之後,陸元希再次強打起精神,觀察起了四周。
她現在距離崖底還遠,遠遠看不起崖底是什麼樣子,崖上延伸出的紅玉樹倒是隱約能看見個影子,隔着飄渺的雲霧,也看不大真切。
她正掛在的這棵松樹上還有一個鳥窩,不知道是什麼鳥類的巢穴,裏面並沒有鳥蛋,也沒有鳥的存在。
想到這裏,陸元希悚然一驚,她現在不尷不尬地掛在這裏,完全沒有反擊之力,如果遇到妖獸的話簡直是任人宰割。
然而不幸的是,陸元希現在幾乎是想什麼來什麼,一聲鳥鳴凌空傳來,隨後就聽到了鳥類撲棱翅膀的聲音。
一頭羽毛為黑色的鷹類鳥妖出現在了陸元希的視野中,鳥眼睜得巨大,看到她出現在自己家門口,一扇翅膀,一道風刃就朝着她割了過來。
細細的絲線在陽光下微微反光,陸元希接着掛在松樹上的冰玉天絲,一悠身子,成功側過去躲開了黑鷹的第一擊。
陸元希全身的重量都掛在了這根細細的蠶絲上,幸好這根看似脆弱易斷的絲線是一件難得地法寶,在單純的重力作用下根本不可能被扯斷。
她的目光注視着離她越來越近的黑鷹,黑鷹見一道攻擊沒有傷到她,並未發出第二擊。盯了她片刻,判定了她沒有什麼威脅以後,黑鷹撲棱着翅膀,跳回了松樹上的鳥窩裏。
咔嚓,咔嚓,咔嚓……
糟了,一人一鷹相互對視了一下,就看見掛着人和鳥窩的那截樹枝,因為承受不住這麼重的重量,一點點斷裂開來。
「啊———」這一次,陸元希終於忍不住驚叫出聲,很快,喊破音了之後她的喉嚨就叫不出聲來,只能保持着張大嘴的狀態,喉嚨里不斷有風灌入。
黑鷹看了看下墜的人修和它的巢穴,往下飛了一段,叼住自己的鳥窩,撲棱着翅膀又回到了松樹上,小心翼翼地把鳥窩往裏放了放。
至於那個人修,早就已經看不到了身影。
「等等,陸師妹不見了!」一直關注着那個青色人影的夏師兄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驚叫道。「她掉下去了。」
呂師兄急忙往下看去,發現之前還有的青色小點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
此刻,天元宗內的某座山頭上,元嬰元君的洞府中,一道傳訊之光急急地奔向元君所在之處,給正在靜坐的魏元君帶來了一項並不怎麼好的消息。
「事情有變,果然得要走上一趟。」魏靜華喃喃一句,知道自己得去某處走一趟了,抄起旁邊放着的佩劍華陰劍,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洞府中服侍元君的童子早已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