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若有所思,卻很快便想到一個致命之點,或者是這個時代所有法家的致命點。
「若你父王也犯法了,該如何?」
聲音不輕不重,卻讓韓非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見,沉默不語。
張謙搖搖頭,說道
「我還以為你會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呢。」
「這是天底下最惡毒的謊言。」不知什麼時候,衛莊站在了身後,白髮如雪,眼眉如鋒。
「呵。」韓非自嘲的一笑,不見開懷,感慨的說道
「如果,我能想明白這件事,或許世間就在也沒有煩惱了吧,可惜,這根本不現實。
所謂身份,便是一層一層的遞進,最高一級便是律法管轄不到的地方,相反,還必須讓他變得更高,這樣才有利於天下安穩。
或許,就如同武王伐紂一般,所謂的天子無道,天而伐之。」
「天伐。」張謙眯了下眼,從韓非口中的天聽出一些古怪,有一種厭惡的意味。
不過他也沒多想,只當古人噫想中的天。
抬頭看了眼衛莊的下巴,又看了眼無光無彩的公子哥,心想這兩人肯定暗中勾搭上。
撇撇嘴,說道
「好了,你第一次來找我,就是想拉我入伙,現在能讓你放下審案之事,想必又什麼謀劃吧。」
「張兄高見。」韓非快速變臉,風流子的笑道
「我來紫蘭軒有兩件事,這第一件事嘛…」
韓非把頭湊了過來,聲音不自覺的壓低,讓人不自覺的認為是大事。
張謙不自覺的放下了頭,眼神凝重。
「你昨晚有抓到那唬人的鳥嗎?」
韓非慎重的說完,縮着肩膀扇着兩隻手當翅膀。
張謙眼睛瞬間失神,慢慢的搖頭,沉默下來,他已經無言以對。
「真的沒有抓到。」韓非確認般的重複,嘴角慢慢擴大,直到張謙再次搖頭,真的大笑起來。
笑完,還小聲的念叨一句,「看來我有些高估張兄。」
張謙只覺自己額頭青筋直冒,不知為何,一個兩個的都關心他有沒有成功捕鳥。
強行平心靜氣,平淡道
「你可以說第二件事了。」
「這第二件事嘛,便是來借張兄這半壺蘭花釀。」韓非謀略在胸的笑容又出現了,指向案桌旁的白瓷酒壺。
「你要這個幹什麼?」張謙皺了下眉,沒有立刻下決定,看向了遠處那襲紫色身影,卻只看見了背影,已經明白了紫女的意思。
「唉,這酒啊,兌水的和沒兌水,聞個味就聞出來了。」
韓非伸手拿過酒壺,一臉怨氣,見他沒有阻攔,笑着說道
「張兄給了一枚金幣,非卻得寸進尺子,不過也沒辦法,這下注啊,自然得看天時,你們說對嗎。」
公子哥擺了個自認為帥氣的手勢,走下小榻,出了紫蘭軒的大門。
「天時?看來他用的我們的辦法,難道他已經看不過眼現在的韓韓國,打算放一把火燒掉重建?
衛兄,你能以一當萬嗎?」
張謙暗自思索,卻也想不明白對方如何消弭掉叛亂。
抬頭只能看見衛莊的下巴,看不見臉色。
只聽到一聲冷笑。
「如果真到那時,我就去楚國。」
「衛莊兄也學會說笑了。」張謙乾巴巴的笑道,背後那股寒意真冷啊。
寒意稍退,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衛莊說道
「聽說你要去挖掘某些秘密,需要我幫忙嗎。」
「額…應該不需要,最多運氣好能遇到一些軟腳蝦。」張謙遲疑了一下,怎麼回事,怎麼他們對我的態度都有所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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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術以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