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馬緩緩行到他們面前。剛剛的事,他都看在眼裏,只是還有些疑惑。
「這位員外,緣何竟親自下地耕種呢?」
那中年男子瞅了盛長楨一眼,見又是一個衣着不凡的俊俏後生,心裏一咯噔。但看見盛長楨臉上溫潤的笑容,他總算放下了些戒心。
「員外又如何,總不能辟穀食氣吧,不還一樣得吃五穀麼,下地又有什麼稀奇?」
盛長楨有些驚奇,這中年男人還真是與他人不同,又問道「那員外又為何要在這禹州種水稻呢?」
中年男子肅然道「我這稻子與南方常見的稻子不同,是我托人專門從極南之地取來的稻種。這稻種不擇地而生,適應性極強,因此在這禹州也能種得。」
「可這禹州本有粟麥黍豆等物栽種,稻子畝產也未必比它們多吧,又何必費心種稻呢」盛長楨有些不解。
中年男子笑着捋了捋須「公子有所不知,近年來我大周常有旱澇兩災,百姓們收成慘澹,往往流離失所。
而此稻抗澇防旱,南北皆可栽種,我試種此稻,就是為了預防天災,保住天下老百姓的飯碗。」
盛長楨深知,民以食為天。對老百姓來說,這天下間最大的事就是吃飯的事。
眼前這位員外一看就是衣食不愁之人,卻為了天下人吃飯之事一頭扎進了泥地里,實在是令盛長楨肅然起敬。
沒想到在這田間地頭,也能遇到這麼一位賢者。
盛長楨鄭重地朝着中年男子行了一禮。
中年男子對盛長楨也是好感大增,談興愈濃。
盛長楨正想繼續與中年男子攀談,卻見遠處一騎疾馳而來。那騎士在田邊下馬,快步到中年男子身邊,與他耳語一番。
中年男子聞言眉頭一皺,轉頭向盛長楨告罪道「鄙人與公子相談甚歡,但正好有些急事要處理,不能與公子詳談,還請公子恕罪。」
盛長楨有些遺憾,但也沒辦法,只能期待日後有緣再見了。
臨走前,一直跟在中年男子身後的漢子湊到盛長楨面前,爽朗笑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我姐夫和陌生人聊得這麼開心呢,你小子不錯,合我老沈的胃口。記住,在禹州受了欺負,就報我沈從興的名字!」
說完,漢子就縱馬跟上了中年男子一行。
「沈從興……姐夫……那這中年男子豈不就是……」
盛長楨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沈從興等人卻早已經消失在道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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