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你明白什麼,我並不是一味需求他的愛和他的關注,我只是不想他把我當作一件衣服,需要的場合下,他將我穿起,等這個場合結束時,他就很自然地把我脫下去。
我可以接受一個人孤零零地成長,我沒有這麼嬌氣和脆弱。
但他一次次給我希望,讓我看見關愛,又一次次親手將它們當着我的面,掐碎!
他在折磨我,
他在折磨我!!!」
「哦,可憐的小姑娘,我倒是能代入到她的視角,大家族裏這樣的例子其實有很多。」普洱用一隻貓爪撐着自己的腦袋,趴在凱文身上的它看着那邊正在發飆的黛那小姐。
「我甚至可以腦補出一個場景,比如家族忠誠的手下為了保護家主死了,家主收養了他的孩子,在一些特定場合下,會將孩子喊出來表現出一種親昵,這是為了給其他手下看。」
「汪。」凱文向上翻了一下狗眼,「汪汪。」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吧,雖然有些可憐,但好歹能夠理解。以生存為基礎的前提下配合表演,獲得生存條件,本就是人的一種本能。」
「汪。」
「但她明顯走了一個極端,或者說,一些特殊原因讓她過於壓抑,這不像是因為那個人的身份造成的,更像是一種,怎麼說呢,怎麼說呢
可能那個人的魅力太高,這中間夾雜了一些戀父情節?」
凱文狗眼一睜,很是意外地側過狗頭想要儘可能地看一看自己身上的普洱,當這個詞出來時,凱文只覺得普洱瞬間變得好專業。
「哈哈喵,主要是上次卡倫說了後,收音機妖精禁止幫我購買愛情小說,我實在是閒得沒事幹了,只能看一些心理研究的書,收音機妖精那裏有一大堆。」
「汪。」
「我又不是真的在研究,我只喜歡看裏面的事例,一個個都挺扭曲的,很有趣,當小故事看。」
「汪。」
「還好吧,她其實不算嚴重,戀父情節是很常見的一個事,畢竟女兒成長環境裏接觸最多的就是父親,很多時候父親的形象也會影響女兒以後的擇偶標準。
初始的崇拜、熟悉和習慣,這些都是有模板的,像是生存經驗的一種運用吧。大部分都是很正常的,也是能分清楚界限的,發生那種亂七八糟扭曲的事兒概率是極小極小的。
醬缸多了,難免會壞一兩壇。
就是她這種的,其實也不算特殊,甚至都不算嚴重,只不過她身份特殊,被慣壞了,又有力量,又能驕橫。
其實我敢猜測,別看她現在怨氣這麼大,在她怨恨的那個人面前,她會乖巧如鵪鶉,屁都不敢放一個。」
「汪?」
「對啊,她從我們家小卡倫身上看到了她『父親』的特質,撿軟柿子捏發泄怨氣呢,可惜,我們家小卡倫不慣着她。
不過,要是收音機妖精在這裏,他肯定又要感嘆了:哇哦喵,你真幸運,連認父都能認得這麼精準。」
一滴血,從黛那小姐的眉心滴落,落地時,濺射開,化作了一灘黑色的沼澤。
緊接着,她身後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幻影,初看像是一個被封禁的靈魂正在做着掙扎,但細看就能發覺,那道黑影是正在舞動。
黛那小姐雙眸中的黑色快速褪去,化作了赤紅,開口道:
「魅惑!」
卡倫身體一怔,目光變得混沌,整個人也開始左右輕微搖晃。
黛那小姐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她的身形一閃,出現在了卡倫面前,微微猶豫了一下,她沒使用彎刀對卡倫脖頸進行切割,而是收起彎刀,用了手掌。
她是恨他,可以將他臉打毀容,腿打斷,肚子上開一條縫,但她的恨意,不支持她真的殺人。
這倒是和卡倫秩序神教的身份沒多大關係,被連續擊打這麼多次了,管他是什麼身份都要殺了再說了,純粹是寄託重合了。
但她的手掌在即將切向卡倫的脖頸位置時,一隻手,極為精準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與此同時,卡倫眼裏的混沌恰到好處地褪去,恢復了清明。
第六百一十章 不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