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叫我爺爺。」
「狄斯,你知道你的仁慈,會在將來給外面多少人造成災難麼?」
狄斯沉默了,
然後,
狄斯笑了,
道
「外面人,又不喊我爺爺。」
……
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
卡倫按了鈴,不一會兒,護士小姐姐麥娜走了進來,笑着問道「卡倫,那本書好看麼?」
「很有趣的故事。」
「我以為只有我們女孩才喜歡看這種故事。」
「男孩也喜歡,因為能更懂女孩。」
「你真幽默。」
麥娜伸手扶着卡倫起身,為他披上衣服,在她的攙扶下,卡倫來到了自己病房裏的獨立衛生間,洗漱完成後,她又服侍着卡倫用了早餐。
早餐是玉米粥配上幾種水果。
卡倫其實不是很喜歡這種水果與正餐搭配在一起的組合,哪怕它或許很健康也很有營養。
「我可以攙扶着你散散步?」
「可以麼?」卡倫問道。
他倒不是問這是否在麥娜的服務範圍內,而是問自己的傷勢是否允許。
「可以的,醫生說您昏迷的主要原因是失血過多……」
麥娜伸手在卡倫胸膛位置摸了摸,
嗯,
雖然傷口在另一邊,
「適當的活動能讓你更快地恢復起來。」
「謝謝。」
在麥娜的陪持下,卡倫走出了病房,很方便的是,病房就在一樓。
走到外頭,呼吸着新鮮空氣沐浴着陽光,人大概只有在此時才會意識到健康的重要,當然,過不了多久後又會重新投入到糟蹋健康的循環之中。
「你多大?」卡倫問蒂娜。
「十七歲,剛從衛校畢業,我知道你十五歲,我比你大。」
在瑞藍,十五歲是「成年檻」,一般來說,滿十五歲如果不繼續念書的話,就可以出來工作了,一些家庭條件不好的孩子,出來工作的會更早一些。
雖然瑞藍有法律嚴禁僱傭童工(指十五歲以下),但工廠主僱傭的不是童工,而是可消耗的機器零部件。
總之,甦醒以來經過卡倫的了解,這是一個貧富差距很大的社會。
差距的體現不僅在於茵默萊斯家與亞當斯家,而是在於真正的底層每日奔波之下,可能連一家人的溫飽都有些困難。
卡倫先前常常用來計量收入的是普通工人月薪是2000盧幣,這是拿大廠的工人收入來做衡量的,事實上有很多小作坊里的工人收入一天只有不到40盧幣,外來的黑工薪水更低。
這個階層人數其實很大,但卡倫接觸不到,因為茵默萊斯家的客戶,少說也是中產,且就算是被瑪麗嬸嬸一直吐槽的福利單,他首先也得是清晰無誤的本市戶口。
「我知道你家。」麥娜說道。
「哦?」
「茵默萊斯,我姑媽去世時,是在你家辦的葬禮,可我那天沒見到你。」
「那真是不幸,錯過了。」
「你可真有趣,我還沒男朋友呢。」
卡倫眨了眨眼,意識到麥娜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散了一會兒步,卡倫感到自己額頭已經出汗了,麥娜攙扶着他在長椅上坐下,拿出手帕開始細心地為他擦汗。
她對自己的一顰一笑,其實帶着一種刻意地表現。
這不是什麼「貶義詞」,無論男女,在碰到自己覺得喜歡的異性時,都會刻意地表現出自己更美好的一面。
「你平時喜歡做什麼?」麥娜問道。
「喜歡幫家裏人做事,比如幫我的嬸嬸擦拭屍體。」
「……」麥娜。
這時,卡倫看見前方出現了熟悉的三個身影。
梅森叔叔,保爾以及羅恩。
梅森叔叔雙手插兜,走在前面;
保爾與羅恩一人一輛擔架車抬着。
「叔叔!」
第二十五章 停屍間裡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