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倫從書包里取出酒水杯具,開始擺放。
「你特意帶這個?」
以他們的能力,隨手就能將物體捏造成這樣。
「有些是給你帶的,有些是給我爺爺帶的,生活,還是需要點儀式感的。」
「看來,你很享受這裏的生活。」
「是的,沒錯。」卡倫將酒杯遞給理查,「不享受不喜歡的話,哪裏可能願意去守護它。」
「等秩序下來時,我要和祂打一架。」
「嗯?」
「不是那種往死里打,至少接觸一下,否則,這會是我的遺憾。」
「可以。」
「你說了不算,你是新的秩序之神,我是對祂說的。」
「我想,祂應該也很想和你打一架。」
「這是當然」
理查的神情忽然僵滯住了,這感覺,像是收音機丟失了頻段信號。
過了一會兒,理查才繼續起先前的動作,喝了口酒,點評道:
「驚人的學習能力。」
卡倫笑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茵默萊斯家族天賦,到底有多可怕。
更重要的是,這不是家族自遠古傳承下來的遺傳,它的起點,就是狄斯,而現在唯一的可分潤這項天賦的繼承者,也只有卡倫。
理查搖晃着手中的酒杯,說道:「你知道麼,他在掠奪我的記憶。」
卡倫:「也是因為你給了機會。」
「他,確實有驕傲的資本。」這是來自永恆的承認,「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是秩序信徒?」
「怎麼,不能夠麼?」
「呵呵呵呵」永恆目光深邃,「按照規律,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和秩序,分屬於兩個不同的紀元,他們之間,必然存在着爭奪與對抗。」
「這些東西,史書上沒寫過。」
「肯定不會寫的,因為能看透這一規律的,也就只有每一代的紀元霸主,祂們走到巔峰後,就能感知到這個世界的動態。
無垠的生命,無法用常規思維去衡量的歲月長度,確實是存在,可依舊有一股至高的規則,正在推動着一切運動。
它不是時間,卻高出時間,它不是宿命,卻超脫於宿命。
這也是為什麼,大部分紀元霸主只能鎮壓本紀元的原因,當然,也有些極個別強大的,可以鎮壓兩個三個甚至更多紀元,可最終,都會成為歷史。
要麼,會誕生出更為強大的新生代來挑戰你,要麼,你就會感知到坐落在自己身上的虛弱。」
「這就是紀元更迭的本質麼?」
「是的,紀元更迭很多時候,表面上是以大事件的發生作為分割點,可實際上,這種大事件本就是內因催生出的現象。」
「所以,光明,是感知到了麼,感知到了秩序和祂之間產生的爭奪?」
理查笑了:「應該是的,但祂做出了另一個更為極端的選擇,祂自我隕落了,以此抹去了紀元的界限。
其實,上一個紀元,應該被一分為二的,光明紀元和秩序紀元。」
「能大概聽懂。」
「等你繼承了祂的神格,真正站到那個位置後,你就能懂了。」
「或許吧。」
「可是,你真的甘心麼?」理查盯着卡倫,「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比如,開創一個屬於你的紀元,而不是以別人的二代繼承者自居,你應該清楚,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你在歷史裏的痕跡,會被祂給掩蓋。你存在過,你發揮過,你閃耀過,但歷史只會更關注祂而不是你。」
「可是啊,偉大的理想,是需要人前仆後繼的。」卡倫給自己杯子裏放入冰塊,「現在,整個秩序神教,正在做着這樣的事。
無數個不同時代的人,都在默默地付出與奉獻着,我,又憑什麼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理查指了指自己:「血統論里誕生出來的、路上丟塊骨頭撿來的,到底是和從零開始自我培養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永恆指的是理查、尼奧與卡倫的對比。
「您過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