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霓的眼眸中很空曠，那裏四下無人，只有一片忠心。
一片天地都無法撼動的忠心。
「大小姐，我要告訴你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是……什麼？」戚玉好像猜到了，顫抖了下聲音繼續問「跟我生母有關，對嗎？」
如果金霓沒有點頭戚玉還要好受些，即使將來會發生她也不會害怕的。
可她點頭了。
從金霓口中斷斷續續說出一段話，內容到底是什麼戚玉不記得了，那時的她腦袋嗡嗡的，只聽到開頭一句話「實際上，長公主並沒有死……」
金霓原名叫做衛韻，原是尋常百姓家清清白白的一個女兒。
家裏是做擺地攤生意的，每次都要很晚才收攤回家。有一次父母有事耽擱了生意，十幾歲的衛韻極其懂事，自己推着板車扛着攤子在大街上擺地攤。
可誰知道，等到夜晚收攤時，幾個混混喝多了酒在大街上耍混，恰好碰到急急忙忙回家的衛韻。
幾人見色起意，幾下把她擄到巷道末處羞辱。
那時還不是太師，而僅僅是一個五品官員的尚大人，救下了她。
身子受盡羞辱的衛韻，被帶回尚府後尋死覓活。
尚大人不攔她不阻她，甚至不為所動。
只是站在走廊一端，看着要死要活的衛韻問「你已經活夠了嗎？」
衛韻答「人是貪婪的，一輩子那麼短，怎麼可能活得夠？」
「那麼，我給你一條路走。」
於是，衛韻進宮，成為朝陽宮的小小婢女，從此以後侍奉長公主殿下。
因為尚大人說過，進了宮就沒人管你是什麼身子，也不會管在宮外有什麼經歷。每月不僅有工錢拿，還不用等着嫁人。
眾人口中聞風色膽的長公主殿下蕭明慧，性情暴躁，強勢極端，是個說一句話也會撒氣的女子。
卻只有衛韻見過每晚趴在書案前撰寫手記的安靜的她。
衛韻在朝陽宮做事很認真，很快被提拔為宮裏大宮女，或許在其他宮殿這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在朝陽宮卻不是的，每一個宮女都巴不得往後推，白白把位置給別人。
都怕貼身伺候蕭明慧。
衛韻不怕。
也對，經歷過絕望的人，還能怕什麼？
後來相處時間久了，衛韻發現長公主的所有強勢和極端，全部都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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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金霓夫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