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之輩。」
蕭揚歡想了想,便將此事暫且放下,專心操持起父親昭哀太子的生祭。
三月初七那日,烈陽灼熱如夏日,蕭揚歡請了寺中僧人誦經做法事,上午去了殿前看,下午並沒有去。
倒不是因為懈怠,而是蕭扶歡中暑了。
常寧院中,太醫診脈後開了方子,叮囑好聲歇息,不可辛勞,蕭揚歡留下疏桐和簇榆照顧,便離了內室。
阿平問,「阿姐,下午的法會還去麼?」
蕭揚歡目光落在青磚上,仍舊白晃晃的烈陽,期間一絲涼風也沒有,搖了搖頭,「前日皇叔下旨將季大人指給你做長史,但李翰林的課業仍舊不可慢待。」
阿平聞言道,「我知道了,那我在書房中為父親抄寫經書!」
蕭揚歡眼眸帶笑,撫上蕭昭佑的臉,「好!」
看着蕭昭佑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蕭揚歡心裏忍不住的心疼,即便從未與父母見過一次,從未得道父母的疼愛,這個孩子從未埋怨,甚至在太子妃謝氏生祭的時候,瞧瞧給她的靈位前供奉了一對海棠樣式的金釵,他對父母的惦念和孝敬絲毫不亞於她和阿芙。
到底蕭揚歡在午後還是去了天王殿彌勒佛前,為昭哀太子夫婦誦經,求得他們來生安穩。
「公主果然在此!」
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蕭揚歡停下手中的佛珠,轉頭看去。
賀清愉滿臉笑意走進殿內,「臣方才送阿珂去琉璃院聽說慶寧縣主中暑了,便多停留了一夥兒。」
蕭揚歡眉眼清淡,「今日是父親祭日,侯爺怎麼來了清淨寺?」
「自然是清淨寺靈驗,臣來求仕途顯達!」賀清愉絲毫不在意蕭揚歡的冷淡之意,兀自跨進了。
蕭揚歡繼續撥弄手中的佛珠,「那你不該來天王殿,大雄寶殿後殿中的文曲星,才值得侯爺去拜!」
賀清愉依舊笑臉迎上來,「今日太陽大,公主的脾氣也大了!」
蕭揚歡停下手指,沉下來臉來看向他,「今日是我父親的祭日,你不該出現在清淨寺,更不該出現在這裏!」
賀清愉微微外歪頭,「臣想來投靠公主,不成麼?」
「靠山山倒,靠水水窮。本宮自己都無枝可依,尚且在洪流中掙扎,如何讓你依靠!」蕭揚歡冷聲說着,幾乎同時,她想起此人的性子,最是詭譎狡猾,於是,下意識的,她凝視賀清愉,「你在打什麼算盤?」
一直喋喋不休的賀清愉此刻卻沉默,反而十分恭敬的在佛前跪拜後起身。
「公主知道今日在京城發生了什麼事情麼?」賀清愉看向跪坐在蒲團上的蕭揚歡,「今日皇后選看秀女。」
蕭揚歡面色如常。
「原本今日才是昭哀太子的生祭,但是為了確保選秀的正常進行,皇上將太子生祭的諸多法事都挪到了太廟去做。」賀清愉注視着蕭揚歡,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異色。
「動卑不動尊,本就是常理!」蕭揚歡伸手摩挲着腰間的那塊玉佩,面色沉靜如水,似幽深如深壇。
賀清愉靠近蕭揚歡,「公主不想做尊麼?」
「本宮已然尊崇無雙了!」蕭揚歡從蒲團上起身,理了理長裙上的摺子,慢條斯理道,「前朝雖有女子為帝,但本宮不想,也不願。而你,也用不上挑撥,因為是本宮建議皇叔皇后這樣做!」
賀清愉向來笑意不減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不可置信的看向已經跨出殿門的蕭揚歡。
什麼意思,是他聽岔了麼?
在皇城內的祭祀和在太廟中的祭祀完全不能同語,帝後和太子向來都是在皇城中的太和殿中祭祀,只有在親王等才在太廟中祭祀。
「你在示弱!」
幾乎是在震驚情緒消失的瞬間,賀清愉脫口而出。
蕭揚歡腳步一頓,回頭看他,「除了示弱,討好之外,就不能是本宮想讓父親安寧些麼!」
「為人兒女想要過世的父母安寧些,少些是非爭端,不行麼!」
賀清愉呆愣當場,對蕭揚歡的解釋,他為什麼有一種原來如此又匪夷所思的心情。他想,無論是誰處在蕭揚歡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