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瘦弱單薄,哪裏拉得動那屍首。不由悲從中來,一時淚如雨下。
但是奇怪的是,她雖哭得如此傷心,卻仍一臉傲然之氣,全然沒有低頭求人的樣子。鄧綏不禁對這女孩充滿了好奇。站起來輕聲安慰道,「姐姐,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要節哀啊!」
她抬頭看了看高大的樹冠,對那女孩說,「姐姐,這樹高大如傘,亭亭如蓋,不如就將逝者葬在樹身旁邊,也讓她死後有古樹相伴,既好辨認,又可於死者有益。你若搬不動屍身,我們幫你如何?」
說着,便要動手幫忙,嚇得星兒和鄧錄忙跑過來,攔在了她的面前,「我的小祖宗,你這是要幹什麼,我們出門遇到這種事就夠晦氣的了,你還要幫人家埋屍,夫人知道了,還不扒了我們兩個的皮。我求求您了,您要真想幫忙,還不如給她一些銀錢,買口薄棺,好好安葬了呢!」
鄧綏聽了,覺得有道理,就叫星兒拿了銀錢給那女孩。女孩子卻並不伸手來接,突然跪倒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小姐,我叫趙玉,小姐對我的大恩,趙玉定捨身來報,今生跟定了小姐,刀山火海,小姐只要有吩咐,趙玉絕不皺一下眉頭。」
鄧錄聽了不僅笑道,「你這個人說話怎麼不象個女孩子,若是去落草,當個女大王,倒是還挺象的。」
鄧綏也不理他,將趙玉扶起道,「這算什麼,安葬了逝者要緊,你們兩個到前面的蒙城叫人抬一口棺木來,將她好生安葬,我和趙玉就在此等候,你們快去快回。」
星兒急了,臉上漲得通紅,「小姐,那怎麼行,要是你在這兒出什麼事,我們兩個怎麼和夫人交待。我不去,要去,讓鄧錄自己去,我留下來陪着小姐。」
趙玉聽了淡淡地道,「我若有乾糧吃個飽,小姐的安危自放在我的身上,定讓小姐安然無恙。」
鄧綏更奇,命鄧錄取了乾糧放到趙玉手中,又將竹筒放到她的旁邊,臉上笑意盈盈,看着她狼吞虎咽,一會功夫,將三個人的乾糧吃得精光。
看得星兒和鄧錄直愣着雙眼,目瞪口呆。趙玉吃完,又喝了幾口竹筒中的水,抹了一下嘴唇道,「雖未吃飽,但也有一些力氣了,二位放心,趙玉自小也習得一些武藝,剛才是三日沒有吃飯,實在是沒有力氣,如今氣力恢復了些,保護小姐之事,盡可放心。」
雖如此說,星兒還是三步一回頭的去了。鄧綏見他二人走遠,才對趙玉道,「你是何人,怎麼會流落到此?那逝去的是你的什麼人?」
趙玉采了地上的一朵白花戴於髮髻,從衣襟是撕下一塊布,蓋上那老婦的面上。才緩緩地說,「趙玉祖上是南越王趙佗,他的子孫當時多流落於南越一帶,我先祖為避戰禍,而來到關中。我祖父時家境已十分落敗,這便是我的祖母。」她指了指地上的老女道。
「我父母早亡,由祖母將我撫養長大,少時,我便食腸寬大,家中卻實拿不出米糧來餵給我吃,我便常於山中采果子沖飢。一日,家中斷糧,祖父為了生計,到山中打柴,被虎狼吃掉。」聽到這裏鄧綏「呀」了一聲,臉上露出悲哀的神色。
趙玉苦笑了下,「小姐,不必驚訝,我們山野小民,這種事情常有發生。祖母無奈只得帶着我討飯。」
鄧綏道,「那你如何學得武藝呢?」
「我幼時在山中,曾遇得一位壯士,他見我根骨奇特,便教了我一年的武藝。一年後,他飄然而去,連姓名都不曾留下。」
「哦,原來有此奇遇!」鄧綏不禁嘆道,只道這人世間奇事不斷。
「三月前,祖母病重,我實在無錢醫治,只好在山中自己采些草花醫治,可是我不通醫理,采來的都是一些民間的草頭方,不能對症醫病,祖母才日見沉疴,至有今日之果。」她說完又抹了一把淚水。
「你三日沒有吃飯喝水了是嗎?」鄧綏問她。
「是啊,這幾日,祖母病重,我背她想到蒙城就醫,可是走到半路休息,卻再也爬不起來了。」
鄧綏剛要再說話,就見遠處塵土揚起,兩匹駿馬向她們的方向飛馳而來。待到離她們不遠,馬上之人發出了「咦」的聲音,隨即勒住韁繩站定。
兩人都頭戴着斗笠,身穿黑色麻布的粗衣,其中一人的臉上有着一道明顯的疤痕,另外一人鬍子篷亂。
見他
第十一章 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