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御史共同到齊國審理此案。只是那劉剛拒不承認此事,還大哭說,他弟弟死了,不拿真正的兇手,卻來審他這個兄長,是悖天之舉!臣等日夜審問仍是無果,陛下明查,並非臣等失職。」
劉肇剛要說話,尚書韓棱出班奏道,「陛下,辭曹這是推託之辭,但是臣有不同看法。」
劉肇見狀心中暗喜,便出言鼓勵道,「韓卿家可直言,朕也想聽聽你的看法。」
韓棱道,「陛下試想,劉剛被貶為利候,他想做齊王本就是不可能之事,是以他決不會做此想,更不會因為做齊王與劉暢產生矛盾。劉剛與劉暢不合之言,也是空穴來風,如果他二人有隙,為何劉暢受太后寵信之時,還與其兄關係甚密。」
劉肇點頭讚許,「此言有理,卿家可以接着說。」
韓棱目光閃動,「劉暢的死對誰的好處最大,或者他的存在會對誰產生威脅,這才是關鍵。是以,臣以為,不應該捨近求遠,那兇手恐怕是在朝中吧!陛下請免了劉剛的審問,可不要為朝中的奸臣所笑話。」
竇篤聽韓棱出言不遜,也出班奏道,「劉剛與劉暢不合,盡人皆知,你不要胡說八道!」
韓棱冷笑道,「盡人皆知,是你知還是虎賁將軍知道,還是眾臣都知道,這可是不同吧!」
竇篤道,「就便是我兄弟知道又如何!」
韓棱微微一笑,「那就是你們兄弟二人有意栽贓陷害,這朝中的奸臣是誰怕是昭然若揭了吧!」
一時殿中議論之聲驟起,聲音越來越大,竇憲有些沉不住氣了,他知道這個草包弟弟又惹禍了,可是現在的局面也必須得收拾,他想那小皇帝畏懼自己,必會向着自己說話,因此清了清嗓子出班奏道,「陛下,臣有話說。」
劉肇見事態擴大,知道眾臣之中已有人把矛頭指向竇氏一黨,心中已有決定,於是故做恭敬之態道,「舅舅,有何話講?」
「陛下,這班臣子,有意誣陷臣等,說臣等是奸臣,請陛下明鑑,我竇氏一族為漢家立下汗馬功勞,指責我們為奸臣者,必是大奸大惡之徒。」他聲音洪亮,怒目瞪着韓棱。
韓棱也直視他的目光,毫無懼意。「竇大將軍,是黃門侍郎自認劉剛與劉暢不合一事,是你們竇氏兄弟自己知道,我等均無所聞,是以都鄉候劉暢一案,應該重審。」
劉肇不等竇憲再說話,急道,「朕准奏!」
又道,「都鄉候一案事關重大,可把劉剛押解回京,再着太尉宋由查清真相!司徒袁安,司空任隗協理查案。母后日日為此事憂心,以致病體不愈,各位要盡職盡責,不可稍有懈怠,以寬朕心!」
「遵旨!」眾臣答道。竇憲見和帝再不理自己,不由大怒,但是在朝堂之上,也不敢太過放肆,只得把一口怒氣咽下,退入班中。
他怎麼也沒有料到,韓棱會從中冒出來,將事情擴大到這種程度。
他知道,之前由於劉剛屬於外官,司徒和司空二人,不應參與地方刑事案件,所以心有餘而力不足。
可如今犯人進京,交由宋由審理,實際上就是把審案之權交給了三公,這個小皇帝也不簡單啊!他這樣一下旨,就明擺着讓三司共同辦案,現在他反而插不上手了。
而宋由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事情的真相又不能讓他知道。
竇憲端起酒「嘓」地咽了,狠狠地把酒爵扔在地上,大叫道,「竇成!」
竇成見他怒氣沖沖地回來,便知道有事發生,他不敢遠離,正在門口徘徊,聽到呼喚,便小跑着進來,跪倒在地,哆嗦着道,「將軍有何吩咐?」
「你去告訴何順他們二人,把那個韓棱給我殺了!」他吼道。
「將軍,他們不是已經出外躲避了嘛!」竇成嚇得聲音都走了調。
「什麼?那就派別人,不管是任何人,我只要見到韓棱的腦袋!」竇憲的眼睛鬼火似的灼然生光。「我決會讓那些惹惱我的人,和我一起見到太陽!」
他抽出腰間的佩劍,用力地,狠狠地,向案角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