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知,你此舉何意啊?」竇太后聲音越發溫柔,說不出的嫵媚,可是聽來不由得讓人覺得字字驚心,仿佛這說不盡的嫵媚中隱藏是說不盡的危險。
宋珺心中已是悚然而懼,卻還是侃侃而答,不見慌亂。「臣妾幼時家中姐妹眾多,所以知道一些懷孕時止吐的方子,便做了些小糕點帶去給李美人嘗嘗,若是臣妾下毒,李美人當日便死了,即便是不死,腹中的胎兒也必會有所不適,可是第二天,我和眾姐妹去哄她開心時,她卻是好好的,至於夜晚突然腹痛,臣妾便不知了。」
竇太后皺緊了眉頭,也猜不到事情的蹊蹺之處,只感到這裏面透着古怪,不過,她本也就是想宮裏面熱鬧起來,至於是死什麼人,什麼做的,就不是她要想的了。但是如果真是這個宋珺所為,此女心機之深,手段之妙,真是讓人咂舌。
「走吧,去看,哀家也猜不是你的作為。想來還是那李美人無福,也是皇帝命苦,該着失了這第一子。罷了,哀家這個年紀,已不願意再想這些事了。來,你扶着哀家,你的梨花閣原是明帝時建的,那時馬皇后十分得寵,這梨花閣卻偏是為了寵妃沈氏所建。我入宮時,沈氏已然逝去,未曾見過一面。不過卻聽說,她容貌極美,又性子溫柔,馬皇后與她相處甚好,美人薄命,也是自古之理。」說罷,嘆了口氣,便不再說話,只慢慢地拉着宋珺走着。她的手指冰冷,宋珺感到一陣陣的發冷,卻不敢掙開了手,只得由着她拉着,一步一挨。
猛然間抬頭,見已來到梨花閣的門口,何石頭聽得動靜,早跑了出來,令一眾宮人跪迎。竇太后一揮手,「起來吧,哀家也不是老虎,到了哪裏都跪啊跪的!」她進了院子,見滿園的梨花正好,便笑笑道:「一轉眼,竟已經有這麼多年了。哀家第一次來這裏時,是先帝帶着來的,那時也是滿樹的梨花,白得讓哀家眩目。如今梨花依舊,卻是物是人非了。」
宋珺道:「太后,梨花每年都開,每年花開,臣妾都邀母后來看可好?」
「不了,這梨花讓哀家睹物思人,白白的傷感,不看也罷。」說着向正殿走去,卻見殿中忙亂得厲害,小太監們正翻得興起。
不僅冷笑:「瞧瞧這群狗屎的奴才,得了令便囂張跋扈,看着就心煩,就在院中看看梨花吧!」她又看了看何石頭,「你是何石頭吧,你的師父是老周間吧,如今他也故去了,你這小猴子還活得好。你進去叫帶頭的出來,說哀家有話問他。」
何石頭陪着笑,「是,小猴子馬上去!」一句話逗得竇太后笑了,「快點!」
孫璫被帶到竇太后面前,跪倒磕頭,竇太后卻認得他,「是孫璫?你不是在尚工局嗎?原來鄭眾管着的吧,如今似乎升了常侍了!你搜出什麼來了嗎?」
「啟稟太后,臣沒有找到什麼,正準備收隊呢!」孫璫久在宮中,知道竇太后的性子,有話直說反而無事,吞吞吐吐,反而會讓她發起怒來。
「沒有找到什麼,你看看你把人家宮裏翻成了什麼樣子?鄭眾便是這麼教你的?」她看着婆娑的樹影,光線正穿過枝條之間射到身上,班駁的映在身上。
「臣知錯,一會叫小太監們收拾了再走。」
「哀家不是說這個,你這麼敲鑼打鼓,張揚着來搜宮,什麼都沒有,連個交待也沒有?也太不把後宮的妃嬪當回事了!」
「臣有罪,但是搜的意思,就是有可能找到,也有可能找不到,人人都有嫌疑,當日是除了陰貴人,各位后妃都到過李美人處,難保誰的身上就帶着可以致人死地的東西。大長秋此舉也是情理之中,臣等是奉命行事,既是未搜到,便說明宋貴人可以排除一些嫌疑,清者自清,這也是好事。」孫璫聲音清亮,答得不卑不亢,入情入理,竇太后一時也便發作不起來,只得道:「你說的也有理,除了搜宮,鄭眾還想怎麼做?」
「臣稟太后,大長秋已讓人將李美人宮中的一應物品全部查封,所有宮人扣押,並將所有參與醫治的太醫管控起來。正在審問中,想來不日也會有結果。」
「好,此事辦得還算漂亮,只是太過擾亂宮廷!」正說着,見王銀兒和蔻兒走了進來,在竇太后耳邊講了幾句。竇太后點了點頭,「聽說袁氏姐妹的宮中搜出了魘鎮之物,看來這搜宮還真的搜出點明堂來。(未完待續。)
第八十章 搜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