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講。劉肇並不會因此而怪她,因為,他是礙於朝中和民間的悠悠之口,而她卻只是盡一個兒媳之道。
王銀兒一直好奇這個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的女子長什麼樣子,如今一見,自己竟也看得呆了,好一個美貌的女子。綏兒並沒有如何打扮,她的打扮永遠都是清清淡淡的,適巧的,而更因如此,才顯得卓而不妖,賞心悅目。
聽了王銀兒對竇太后病情的稟告,綏兒皺緊了眉頭,如果說竇太后有病,那麼是心病大於實病,一個失了生存念頭的人,任華佗再世,也是回天乏術的。
掀了珠簾進去,見竇太后只穿了寢衣,頭髮披散在肩上,如今白髮更多,她也懶得再理,臉上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暗黃得如同七旬老婦,臉上已出現了細細的皺紋,以前凌厲的雙眸,也變得渾濁暗淡無光。她靠在大迎枕上,榻邊的案上的青玉碗裏,藥汁如墨,滿滿一碗,未少半滴。
她勉強睜開了眼,就看到綏兒,眼睛突的一亮,似乎已猜到了綏兒的身份,低低一笑道:「你來了,好孩子,來,坐到我身邊來。」
綏兒過去扶了她慢慢坐起來,她端詳了綏兒半天,目光溫和:「你小時候,哀家見過你一次,是你祖母入宮見我時,帶着你來的,你那時便有着一般孩子沒有的美麗聰慧,哀家就十分喜歡,便和你祖母約好,與劉肇有了一個口頭上的婚約。所以你註定了是要入宮陪伴肇兒的。我拿給你的東西可收到了?」
綏兒點點頭:「收到了!多謝太后!太后疼愛綏兒,這是綏兒的福份!」
竇太后微微的,遲緩的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哀家這是在實現當年的諾言,只是皇上早早便封了陰璃那個小賤人,否則這皇后之位,哀家是一定要給你留着的。現在肇兒後悔了吧,呵呵,想要再廢后,談何容易。」
她摸了摸綏兒的縴手道:「這樣的好容貌,又豈是那個陰氏所比得了的?哀家只是身心無力,若是有機會,定饒不了那個小賤人。」
她指了指案上的一個檀木的小盒道:「銀兒,你打開那個盒子,裏面有一張絹紙!」
王銀兒走了過去,那盒子上雕着盛開的白玉牡丹,層層瓣瓣,栩栩如生,色澤溫潤,入手溫和。她輕輕的打開,在最下層看到了一張絹紙。便拿了出來,交到竇太后手中。
竇太后道:「綏兒,你知道這是什麼?」
綏兒搖了搖頭:「臣妾不知。」
「這是我謀逆的證據。你打開來看看。」她又將絹紙送到綏兒手中。
綏兒打開來一看,果然正是當時竇太后所下的懿旨。當年之事,她聽李夏詳細的給自己講過,也知道有這樣一份懿旨,愣愣地看着,不知道竇太后是何意。
竇太后笑道:「你不用害怕,我是想告訴你,我是罪有應得。不用皇帝可憐,我也不用他放我出去,這一輩子,我就死在這乾圓殿中,又如何?」
「太后,你的病是小病,只要按時服藥,馬上就可以藥到病除,又何苦折磨自己。」綏兒將懿旨交到了竇太后手中道。
竇太后冷笑了一聲道:「銀兒,將這懿旨燒了吧,我要告訴皇上的話,都會告訴綏兒的。」
她拉了綏兒的手,「孩子,哀家的病自己知道,雖說吃藥可治,也就是延長些時日罷了,你想我在這世間,還活得有何意義嗎?空自挨日子罷了。」她笑了笑,如細風入簾,從容溫恬。
「傻孩子,我這一輩子,風光也風光過了,我當過皇后,當過太后,服侍過皇上,也有過男寵,甚至還謀過反,哪一個女人有我這樣的人生,有哪一個女人會有我一般的經歷?這一輩子,我沒有什麼可以遺憾的了。但是我再厲害卻爭不過天,不能永遠的活着。或許你會怪我將你帶入了這個如牢籠般的宮裏,你雖不是我的女兒,我卻十分喜愛你,你鄧家的孩子都有乃祖家風,骨子裏頭存着良善,就算是不入宮,也可以民間富貴平和的過一輩子的,只是一輩子是多久,是否快活,又是另當別論的。孩子,你想過我這樣的生活嗎?你想過到達權利最高峰時的感覺嗎?我希望你象我,又不希望你完全像我。」
她重重的喘了口氣又道:「我雖是風光,卻是太過凌厲,少了一點陰柔,而柔才能克剛,這才是致勝之道。所以你要時時刻刻的在宮中以善為本,以德服眾!你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