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話說得還真漂亮啊!景千沉下臉來,鬆開她的手只說了句,「那你去找衣服。」
隋歌點頭,正要抬腳走人就被一隻手抓住一邊側臉,拇指按着她的下顎逼她抬起了頭來,「景先生?」
他還以為隋歌哭了,事實上只是臉色比平常要白的多,細小的血管漫在幾近透明的一層皮下,額角的青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鬧鬼了?」景千看她模樣像是被嚇到。
隋歌沒吭聲,推開他的手徑自地去了臥室。
直到門被合上,他撿起那斷了齒的梳子看了看,隋歌穿的是白襯衣上面並沒有血,下面那條卡其色的長褲同樣沒有血。
將梳子丟進了垃圾簍里,推門離開直接朝那飄散着尿騷味的浴室走去,裏面空空的,在一個隔間看見被踢翻的桶,裏面毛巾衣服全散在地上,而地上有幾滴血。
景千本就沉着的臉一下子黑了,散在地上的衣服里沒了內褲和文胸,隋歌是忘了拿?他分明陪她去露台上把昨天洗好的衣服收下來的,看着她把昨天他親自晾衣架上的文胸取下來還羞紅了臉,怎麼可能忘了拿!
那衣服呢!
景千有些火大,最好別讓他知道是誰幹的!
隋歌又找了身睡衣,拿了條毛巾出來就看見景千拎了桶熱水進來。
見着他手裏還騰騰冒着熱氣的桶時就明白他去過那裏了,她不知道景千有沒有遇上隔壁那個變態中年男人。
「衣服掉水槽里了,有些髒我就丟了,那邊味道挺大的,就在家裏洗吧。」景千說完就繞開她將水拎到裏面的屋子去,又找兩個大桶出去。
他什麼都沒問,隋歌卻覺得他都知道,只是不說而已。
家裏是有一個小衛浴的,因為淋浴器壞了還且面積太小不方便,所以都是去隔壁的公共浴室洗澡,她以前最多就是洗完澡出來被不懷好意的人看幾眼說幾句流氓話,今天這樣的是第一次。
進去後關上門,倒了些熱水到盛着冷水的盆里,試了試水溫隋歌開始脫衣服了,洗到一半有人敲着門——
「水我放門邊上了,要是不夠我再去拎。」
儘管門是合上的,可隋歌還是有些面紅耳赤蹲下身子,「夠了,謝謝。」
外面沒有回答。
景千去了臥室找了衣服便鎖好門出去,隋歌其實是個很敏感的女人,害怕別人看不起她但又做着一些讓人不一定看得起的事情,他不知道怎麼開口去問才不會讓她感到難堪,這也算是他對她的一種遷就吧。
夜裏,隋歌躺床上背對着景千側臥。白天的事情她並不怎麼放心上,似乎已經習慣了,只是事發的當時很害怕,事後也就那樣。
讓她久久難以入眠的是景千,從第一次見他到現在,也就幾個月的時間,似乎每一次見到他都很刺激……霸道,強勢,冷厲,體貼,溫柔,偶爾還會有些不可思議的幼稚。
隋歌不由自主地想起在景千身上她喜歡的溫柔,今天傍晚推開臥室的門看着他的背影,她還沒喊他就聽見他輕柔的聲音,應該是和一個女人打電話吧,因為她張着口木訥地靠着門聽見『雨煙』兩個字。
她突然很想知道,景千對每個人女人都這樣溫柔嗎?隋歌沒什麼文化也沒有經歷過正常人的青春和成長,她曾面對着銅牆鐵壁八年已經習慣了不出聲,此刻也分不清自己心裏叫囂不眠的到底是什麼!
「隋歌?」
景千這麼久也沒睡?隋歌第一反應不是回話,她將蓋在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點,夜裏還有些涼。
「我知道你沒睡。」
臥室黑黢黢的一片,景千說完就伸出胳膊去摸她的腦袋,柔軟的頭髮纏在他指縫裏,溫熱光滑的額頭貼在他掌心。
躺床上都快三個多小時了她還沒入睡,很明顯是傍晚在浴室發生的事情嚇到了她,景千往兩張床中間移了些,伸手將裹在毯子裏女人卷到自己身邊,鼻尖繞着清淡的梔子花香,很乾淨的味道。
「我們搬家吧。」其實他想說:別怕,我會護着你。
隋歌還在思索着他是否對每個女人都這般溫柔,而他已經聊到了搬家的話題,住的不習慣嗎?不禁想起景千每次開門都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