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
自景千出去後隋歌在書房有些心不在焉地繼續剛才的工作,等她完成了小部分後揉着脖子活動筋骨,才發現景千還未進來。
她好奇地出了書房,整個屋子裏都沒看見景千的人。
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走人,就是有事情要出去也是提前跟她打聲招呼知會她不用等他。
隋歌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是接了電話出去的嗎?她正掏出手機要跟景千打電話時餘光瞥見擱在桌上的手機,景千的。
那就不是接了誰的電話出去,不然不會不帶手機。也就是說沒人找他而他卻出去了?隋歌仔細想着,能讓他不聲不響出去的理由。
未果。
凌晨三點多,門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小動靜,緊接着就是咔嚓一聲門被推開,突然一陣巨大的破碎夾雜着連續不斷的啪啦聲。
隋歌早在門打開的時候就將有些麻木的腿從沙發上摞下來,此時正朝玄關處走去就被寂靜下空氣里傳來的響聲嚇得心懸到嗓子眼。
「景千?」
玄關處的男人襯衫上堆積的雪花已經因為室內的溫暖而開始漸漸融化,不一會從他肩頭化成水緩緩流下,胸口印出大片大片深色的水漬。
景千並沒有注意到隋歌,直到她出聲他才意識到,今天沒說一個字就出去她是不是擔心了?
而後心底自嘲地苦笑,將右手插回口袋朝她走過去,鞋底踏在玻璃鏡碎片上,啪啦作響。
隋歌擔憂地望着他,從他被雪水打濕後更加漆黑的發梢到那隻剛才還滲血的手,等他靠近時,她嗅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
她記得在自己明確答應會給他生孩子後,景千就開始戒煙戒酒,儘管在必要的應酬上推脫不開,但從來沒有像這會兒浸酒缸里似的。
景千步子很不穩,走到隋歌身前時扯了扯嘴角最終對着這個滿臉關心的女人沒有笑出來。
他和小叔兩人喝了很多酒,將小叔家的吧枱橫掃一空,後來醉醺醺地走路都飄忽,小叔留他今晚別回去了,可他一想到隋歌,酒就醒了。
本來是想自己開車回來,小叔只說了句『你也要有命回去見她』,景千安靜地去了後座只手捂住臉,小叔給他找了個司機送回來,然,他並沒有直接上樓,在樓下站了許久,夜裏一兩點起了風,又開始下雪。
隋歌的臉被他蠻橫地壓在濕漉漉的胸膛,鼻息間全是濕潤的酒氣,她難受地想別過頭卻被他一隻手按住了腦勺,胸口壓着一股奇怪的噁心感,讓她生出些許強烈的嘔吐感。
景千似感受到懷裏女人的掙扎,他用力地將她往自己懷裏圈攬,不願鬆手。
「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雙臂越發地使勁緊縮,他極盡地垂下脖子靠在她頸窩,「你答應過我的,不會離開我,你再說一遍。」
隔着濕冷的襯衫,她能感受到單薄衣衫下他滾燙炙熱的身軀,心臟比往常跳動的更快更有力,隋歌隱約感受到他安全感的缺失。
「發生什麼了?」她強壓住胸口翻湧的噁心沒再掙扎,抬起胳膊緩緩地環住他的腰身,貼在他懷裏,「千,出什麼事了?」
景千沒有回覆,只下意識地重複着一句話,「隋歌,別離開我。」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讓他產生了這樣的錯覺,不是已經答應他回景家過年,她表現的難道還不夠明顯?
「別離開我。」
他只重複着這一句,聲音越來越低,壓抑而沉冷。
隋歌心尖驀地升起一陣難受,那股難受蓋過胸口堆積的噁心,她收緊細胳膊用力地回抱住這個缺乏安全感的男人,以前明明不是這樣,這樣不確定的脆弱。
「千。」她靠在他懷裏踮起腳,一隻胳膊順着他緊繃着的後背往上攀爬,最終搭在他肩頭依附,似乎這個高度依舊不夠,小腳從拖鞋裏拿出去踩在景千的腳背上踮起,唇貼在他耳畔下的側臉上。
「不會離開你的,我也捨不得。」
聽到一直渴求的答案,景千心裏並沒有極度喜悅,相反從不安恐懼的患得患失里生出一絲罪惡感,就像是清水裏進了滴漆黑的墨水,哪怕是再小的一滴,瞬間被渲染擴大——
第07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