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沉着臉,自然是知曉她心情不悅,他並不想再多生事端,乾脆偏頭不看她。
這一偏頭,目光便落在了扶萱懷抱的捲軸上,瞧起來頗為熟悉。
他突地心中一抖,莫非……是他先前贈她的那些?
既想到這,他便問了出口:「是要退回我贈的畫作?」
先前是因他是她未婚夫,他與別的女郎牽扯不清,她才覺得看着這些東西頗為刺目,想着全數歸還給他。
可現下,他與她不會再有這層關係,手中能留有幾幅風華郎君謝長珩的名家大作,豈不是也另有一番價值?
畢竟,這一幅畫還能值個八千銖。
對她而言,這些大概都是,不要白不要的東西。
故而,扶萱不答反問:「退親的話,你贈我的東西,我得全數還給你麼?」
見她神色頗為認真,謝湛回她:「這倒不必。」
他也沒贈什麼特別之物,不過就幾幅畫作而已。雖是,比別的畫多耗了不少心血。
扶萱得了話,立刻鬆了口氣,燦然一笑,「那便多謝了。那我留下,不退你了。」
她說着話,將自己手中的捲軸往身前緊了緊,頗有害怕謝湛反悔的架勢。
陽光映射在扶萱臉上,她檀口微張,嘴角微微翹起,眸中含笑含俏,水遮霧繞地,掩不住幾分媚意蕩漾。
像極了一枝紅艷的芍藥。
耀地謝湛眸光微晃。
對她為何來時就帶着畫,謝湛心中本是存着不解,可見她現下如此珍視,似是被她的行為取悅到一般,方才喉頭的那股哽塞,悄然消退了去。
想着是自己開口退親,對方不僅未予為難,反而十分爽快應下,謝湛便也不再那般清冷,他點頭,平心靜氣地回了她:「好,不必言謝。」
像謝湛這般冷漠的郎君,神色稍微露出那麼一點柔意,稍有眼色的人都看得出來。
扶萱自然也發現了。
她不是一個喜愛耗費精力在往事上的人,親事今日結了尾,過去兩人之間那些零零落落的不愉,無論是因別人而生的,還是因他而來的,在她這處,似乎也隨這結尾統統灰飛煙滅了去。
總歸往後也互不相干了。
現下,謝湛這隻傲孔雀竟有這般平易近人的神色,扶萱再看他,也順眼了些。
眼前這般好模樣又驚才艷絕的郎君,無仇無怨,相識一場,扶萱也不介意,多與他閒談上幾句。
她喚來不遠處的玲瓏,將畫作遞給她,讓她好好保管,見氛圍融洽,天高氣爽,便提議沿着這秦淮河走走。謝湛應下。
算下來,二人有婚約至今,整三個月余,竟然從未像今日這般和和睦睦地獨處過。這般兩相靜好,卻是出現在退親之後。
也是頗為諷刺。測試廣告2
第49章 婚事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