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微妙。
有些什么正待一觸即發。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
我回過神,掏出手機,是權御的號碼。
莫名的,我的心臟抽了抽,抬頭看向繁華,見他仍然看着我。
剛剛的氣氛他一定能夠感覺到,所以他望着我,那雙美麗的眼睛霧蒙蒙的,顯然正在被什麼情緒左右着。
我覺得好尷尬,朝他笑了笑,轉身接起電話,說「我是穆……孟菲菲。」
「是我。」權御的聲音很虛弱。
「我知道。」我說,「你感覺好些了麼?」
權御答這話,只說「我想見你。」
掛了電話,我轉身看向繁華。
他臉上那種迷幻的神情已經褪去,只是望着我。
我說「我要去醫院看他。」
「我已經派人通知他了。」繁華柔聲說,「只要他同意,隨時可以開始轉院。」
我點了點頭,說「那我走了。」
說完我轉身朝大門口走去,但走到門口時,忽然下意識地止住腳步,扭過頭。
果然,繁華還呆在原地,見我轉頭,他彎起了嘴角,朝我招了招手,隨後操作輪椅,進了電梯。
我到醫院時,權御正閉着眼,唐叔坐在床邊,像個慈父似的望着他,幫他掖着被子。
聽到門響,他扭頭看過來,見是我,立刻輕輕拍了拍權御,將他叫醒了。
唐叔出去後,我到床邊坐下。
權御本就瘦得脫相,現在臉色更糟。
他的眼皮都是無力的,半張着眼睛望着我。
我握住他的手,說「唐叔說他已經告訴你了,你馬上就會沒事了。」
「我不同意轉院。」縱然權御的聲音有氣無力,但這句話卻格外清晰。
我說「別擔心,有我在,他不會傷害你。只是心臟是黑市來的,而你沒有自己的醫院,沒辦法解決法律問題。」
權御依舊搖頭,目光極為固執「我不轉院。」
「阿御,」我說,「你的醫院告訴我,等待正常渠道捐獻需要很久,而你的病情現在連病因都不明,做不了預判。」
權御可能說不了太多話,所以沒有解釋,只是第三次重複「我……不轉院。」
我想了想,說「阿御,他已經告訴我了,他給了你那種魔鬼選擇,我認為你選的沒有錯。生命大於一切,如果你因為愛我而選擇拒絕這顆心臟,我才要罵你蠢。」
權御沒吭聲,只是望着我。
我確定我從他眼中看到了難過。
「而且,我今天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雖然你選擇了心臟,但我仍然不會拋棄你。」我說,「我終究會離開他。」
權御眼神明顯一變,分明是愣怔了,良久,才艱難地說「為什麼……」
「因為當年他跟我結婚時,曾向我爸爸承諾,說他會愛我一生一世,可他沒有做到。」我說,「我也不必對他遵守任何承諾,這是他應得的。」
「……」
「所以,你只要安心地轉院,這期間我先陪着他,直到你離開他的醫院。」我說,「然後我就離開他。」
要離開繁華,我需要具備兩個硬性條件,第一是查清我爸爸的真相,第二是我的藥有着落。
我覺得第二並不難解決,只要我堅持,繁華總會妥協的。
第一就比較看運氣了,本來就沒辦法每天監聽繁念,偶爾監聽到一次還一無所獲。
但我爸爸的事當時被繁爸爸安排給她全權處理,出了綁孩子這檔子事以後,我更確定他們是有意瞞我。
不過,這兩件事我不打算告訴權御。
繁華和穆安安教會了我一件事,那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愛人,或自己的親人、孩子。
不過我的表情絕對是堅定的,所以我說完後,權御看着我,許久才道「他會殺了我……」
「他不會。」我握緊了他的手,說,「他知道我愛你。」
「……」
我繼續說「他也知道,當我愛一個人的時候,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