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東時西,時南時北,當真飄渺無形,難以預測。
同時,在這飄行的過程中。有些明明可以殺的人,他沒有,只傷。有些可以出的絕招,他也沒有發,只引。有些招他發了,不過只是虛。
就在這前前後後虛虛實實的來回間,他竟已經布出了一個自成天地的局,敵人一衝進來一出招便會發覺要面對幾個人地合擊,局面立即混亂得越發不可收拾!
這個人掌握機會,把握先機,創造時機的能力實在已登峰造極!
於是憑藉着這個局中局,皇后的目的達到了一半――允祥還被困在她的手下的包圍中。
而允祥的目的也達到了一半――雖然被困,也逃到了花園中的假山洞中,那裏易守難攻,僅能容兩人出入,在嚴密防守下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雙方一時間都不敢再攻,惟恐露出致命的破綻。這僵持的局面當然就需要外力來打破。皇后指望的是弘毅或者其餘皇子前來相救,而允祥的希望就是他早已安排好分批入城的嫡系:
――豐臺大營的軍隊!
――只是允祥沒有料到的是,他的這支精心打造了整整十年的隊伍,正在面臨着有史以來最嚴峻的考驗!
這一切,都要從這位野心勃勃的王爺離開那條長街後說起。
允祥雖說在臨走時要寶玉在那裏「主持大局」,只是當他離開後,一向都對他的話奉若神明的這些手下忽然似乎就變得聾了啞了,各做各事,就算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協調,也徑直去請示王府的管家,直將寶玉視做了空氣一般。
寶玉絲毫沒有任何動怒的表現,面帶微笑,一動不動的坐在馬上閉目養神。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已圍滿了神情嚴肅,面無表情,殺氣騰騰的騎士,這些人的盔甲上都有一個「豐」字的標識,顯示了他們隸屬部隊的番號。
「請閣下隨我們走一趟。」
這聲音是自身前高壯魁梧的冷酷鐵盔下面傳來,森寒得令人不寒而慄,看看四周,無論是明處還是暗處,都已圍滿了全副武裝的重盾步兵或者騎兵。寶玉微微一笑道:
「你們便是王爺嘔心瀝血培養出來的精銳了,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一群……」
他說到這裏故意賣了個關子,叫人無法不去猜測後面的評語。畢竟此時賈寶玉之名,也算得上是傳揚天下,能夠得到這名百戰不殆的名將的評價,那當然是每支部隊都渴望的。
領頭困住寶玉之人,乃是當年允祥從普通兵士中精心挑選出來的心腹,名叫容寬,平日裏他不是事事都管。但只要他管上的事,無有錯失!他也極能用才,屬於既忌才,又能容才的那種,能被他所容的才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看那人肯不肯為他所用。不能用,或者不堪用的才,他就寧碎不取。
――他平時膽氣剛猛,少不中意,拍案而起,殺人若草芥。這不由人不怕他。
――但在處理大事時候,他又極為謹慎,巨細無遺。這更令人服他。
就在旁人的這麼一怕一服間,歷經十年,他已隱然為這支部隊的主腦之一,否則也絕不會被派來執行結果寶玉的任務。
這絕對是件大事,因此他分外的謹慎,加倍的小心。
饒是如此,此時他也不禁問出來,也相當於問出了身旁人等的心聲:
「敢問公子,你覺得我們是一群什麼?」
寶玉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孤傲,那表情就仿佛一名國手下出了一着妙絕天下的好棋而自矜。
遠處,有一種沉悶而仿佛能席捲一切的聲音迫來,壓榨着在場每個人的神經。那聲音若開天闢地,混沌初開,到得漸漸近了,才能辨認得出來裏面雜夾了廝殺聲與人的高聲哭喊!
「你們是一群……」寶玉再次微笑着說。
「烏合之眾!」
他話一出口,人忽的拿手一按馬鞍,在馬鞍上一借力,拔高在數丈高的空中。顯然對方也早有準備,頓時明處暗處幾十名弓弩手一齊攢射,數百支齊射的利箭瞄準了身在空中無處借力的寶玉疾速射來!
對於這麼一個外面平和而內心殺意猛烈的男子,沒有一個敵人不對他竭盡全力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