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清輝忽然在對面陡峭的崖壁的歪脖子樹枝上瞥到了一個淡藍描金的東西。
那是什麼?
詹清輝往石梯邊沿靠了靠,終於看清,那是一個荷包,並且,那荷包他還認得。
是悠然的荷包。
當即,詹清輝扶着木欄準備跳過,由於用力過猛,支撐他整個身子的木欄竟然斷了!
幸虧他反應的快,雙手迅速的扒住石階,腳下找到支點,猛的一躍,抓到了對面的歪脖子樹幹,荷包剛到手,又忽聽「咔嚓」一聲,樹幹斷了。
這次太快,沒等詹清輝找到新的支撐點,整個人便滑了下去。
當朱明、宋嚴打着燈籠找來時,詹清輝已經是在峭壁上側着身子,坐了三個時辰,腿都坐麻了。
「爺,您怎樣?」朱明、宋嚴一邊一個,架着詹清輝的身子,把他從崖壁上救了下來。
「腿傷了。要是不傷,這點高度,會難倒爺我?」詹清輝攥緊了手中的荷包,小心的塞進胸口,爬上了宋嚴的背。
朱明小心的在前面打燈。
回到府里,看完大夫,傷口包紮完畢,已經過了午夜。
朱明看着狼吞虎咽的吃東西的詹清輝,擔憂道:「爺,明天老爺、太太問起,怎麼說呢?」
「還能怎麼說?就說下雨路滑,不下心摔了一腳唄。」宋嚴接道。
詹清輝嘴裏塞滿東西,頭都沒抬,直點頭。
朱明動動嘴唇兒,沒再言語。
收碗筷時,朱明眼睛往詹清輝胸口瞥了瞥,沒好氣道:「爺,撿了人家的東西,應該收好。到時候才好還給人家。」
詹清輝頭一低,見荷包不知何時露出了一個角。
立刻往裏塞了塞,沒好氣的抬頭,「趕緊去歇着吧。」
宋嚴噗嗤一笑,拉着朱明走人。
他們的爺,心情終於好些,倆人心裏也暢快許多。
每當雨夜,鏡湖山莊便會陷入一種出奇的寧靜。
一直到現在,悠然都未眠,聽了大半夜的雨,怎麼也睡不着。
白天的發生的事,像一個甩不掉的夢一般,讓她忍不住想一遍又一遍。
每想一次,她心裏都會念叨一句,荒唐。
隨後便是懊惱,深深的懊惱。覺得自己不僅眼瞎,連心也被糊上了一層泥巴,變的遲鈍無比。
她早該發現的!
上回在酒樓,他喝的醉醺醺的,向他訴說那些話時,她就應該發現的。
不不不!不對!應該更早,那人借着要與自己合夥做生意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接近自己時,就該發現的。
大意了麼?真的大意了!
真是荒唐!悠然心裏又罵了自己一句。
望着鏡子中那張美麗安靜的剛二十出頭的面孔,悠然告誡自己。
其實你已經三十了。
卻因為你的疏忽。
傷了一個青春萌動少年的心。
一想到這裏,悠然便覺自己十分、十分的討厭。(未完待續)
第75章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