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婦發起狠來,可是六親不認的!更何況,如今她身份愈發尊貴,還有那麼多銀子傍身。
銀子!
一千兩!
而這只是個開始,以後會有兩千兩,三千兩……
難怪吳氏與錢氏兩個蠢貨發了瘋,不顧一切的要把銀子攥在手,那種誘.惑力,真是他娘的太大了。
第二件,有了以上的思考,他在想,未來,如何處理與邱氏的關係。兩條路,第一條,盡一切可能的拉攏邱氏,雖然,他常常失敗,但是,不能不說,這是一條成本低的捷徑。第二條,魚死網破。若邱氏仍不識相,那他就只好心狠手辣,從三郎身上下手,拼了老命也要把邱氏弄出家門,到時候,她一個婦人依無所依,我看她還拿什麼護住那些銀子!
這一條,時間長,需要細細計劃,並且,弄不好,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畢竟三郎如今身份不同。所以,這一條,風險也大。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利用。
高柱細細衡量着,悠然已經走了進來。
她立在案下,不動聲色,許久,高柱才轉過身子。
悠然很少見到這樣的高柱,以前,他是泥腿子,飽經風霜的苦瓜臉上,至少還殘留一些泥土的氣息。如今,由里到外煥然一新,可是又沒有任何底蘊支撐,顯得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的趕腳。
「坐吧。」
高柱面無表情道。
讓坐悠然便坐,也不說話。
二人喝了會兒茶,高柱突然自嘲似的笑了,而後望向悠然,「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悠然不以為然地笑道:「此言差矣,您只是沒看好身邊的豬隊友而已。」
高柱一愣,隨即冷笑。
「邱氏,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告訴我,你到底要什麼?」
高柱決定豁出老臉,拼死一搏,攤牌。第一條路,無論如何,他還是要拼一拼的。
「我要什麼?」悠然凝眉,「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倒想問問公公,您又不要什麼?」
高柱面上一怔。
「邱氏,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如今你相公,你的兩位哥哥這般努力,為的就是要把家業做大,把日子過的更加興隆,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很好麼?」
悠然點頭,「很好呀。」
「既然你覺得好,那為何還總是百般遮掩?你的秘技,你的本事,總是這樣對家族藏藏掖掖,這算什麼?邱氏,爹說句難聽的,你到底有沒有把你放到一個兒媳婦的位置?」
「說的,可真是委屈。」悠然冷笑,「也不想想,我為何要這樣做?過往的事情,你以為一句過去了就能一筆勾銷?說實話,我是一個很記仇的人!」
「你……」
高柱顫顫,她竟然明白着說自己記仇!仇!!這當真是要撕破臉皮了嗎?
悠然瞥了他一眼,又道:「又或者說,你們從我身上得到的好處還不夠多?銀子,名聲,你們哪個沒沾我的光?相公升官,得了賞銀,我可要過一分?我可享受過一分?公公在沒和我們三房的任何人商議之下,私自動了銀子,我可說過什麼?前些日子,相公來信,問銀子的去向,回信之時,我可什麼都沒說……」
悠然挑眉,嗤笑,看着神色越發複雜的高柱,冷笑,「俗話說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搞了兩次試驗田,一次逆時令,一次違背常規地里環境,哪一次一開始,公公派人去關照一番?哪一次,又不是暗地裏等我出笑話?哦,不肯出一分力氣,等開花結果了又想分一杯羹,您心裏還是覺得我傻。」
高柱愈發心虛,大叫一聲,「邱氏,你住口!」
「你,你這是武逆!」
「哼!您可記住這個詞兒了!這些天,沒白往高主簿家裏跑。別總扣帽子,有本事就把我休了!」
悠然杯子猛的往桌子上一撂,甩手出了門。
這臉皮,早爛的流膿流瘡!還有什麼不可撕?最好呀,從頭至尾拿刀片割爛,說不定,都能迎來新生!
高柱捂着胸口,只覺一陣心絞痛,半天,才喘過氣兒來。
心裏有鬼,最怕影子。
高柱倒在榻上,睜着雙眼,一喘,一喘……
一路,悠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