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駒笑道:「皇帝老子怕是比不上,這『淨街虎』還差不多。六哥你沒看見嗎?這老百姓一個個都跟躲縣太爺似的,生怕衝撞了尊駕到時候要倒大霉!」
陳曉奇無奈的回頭說道:「二位就別寒磣我了!我有那麼不招人待見麼?這可不是我囂張跋扈,實在是這些老百姓沒見識啊!你們沒發現嗎?他們連基本的交通規則都不懂,不管騾馬牛羊都往路上牽,上了路也不管左中右的一氣亂走,碰上來了汽車,就嚇得跟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歸根結底還是缺乏見識啊!」
六哥眉頭一豎,虎着臉道:「咋了?!這路修起來還不就是讓人走的?就許你的汽車走,就不行人家這驢馬走?走個路還分三六九等,這算是哪一門子的規矩?」
陳曉奇道:「六哥,這個事情你可能不太了解,我順便給你說說吧。這人分不分等級我們不談,咱們單說這路吧。你說如果這條路上走的都是汽車或者速度超過三十公里每小時的車輛,大家都守規矩分左中右順序行走,那麼從濟南城到東郊二十里地需要用多少時間?可是如果中間加上一些每小時走不了十公里的騾馬車,再加上一群步行速度不超過十公里的人,再加上一群不知道東西南北的豬牛羊、手推車挑擔夫,那您說這條路上,從東到西得花多少時間?這一條路一天能運多少東西?這能有什麼效率?」
這個帳好算,大家都不是糊塗人,而且在青島呆的時間長了,德國人留下來的那市內交通規矩陳壽亭還是知道的,他心裏這麼一盤算就明白陳曉奇在說什麼了,但是有些問題卻想不通,便說:「理是這麼個理,但是你路已經修起來了,人家也要從這上面走,你總不能為了照顧那些跑得快的,就不管那些走得慢的了吧?」
陳曉奇道:「所以說,首先要教會他們遵守交通規矩,你是什麼樣的交通工具,有多大的行進速度,那就要走那一邊的道路,必須條理分明,每一個人必須按着規矩來,這樣才能條理清楚,順暢無礙。其次就是要大力修路,修更多更寬的路。」
六哥一聽大叫道:「好傢夥!照你這麼一說,你這路得修多寬啊?這亂七八糟的人可多了去了,你總不能每樣人都給他修上一路,這得多大地方?」
多大地方?陳曉奇想起里後世自己見到的那些縣鄉級公路的大場面,好傢夥,從東到西將近二十公里的路面足有一百米寬,上面跑的車輛一眼望去不超過十輛,全是水泥路面估計十年八年壞不了,最主要的作用,卻是某位領導三五年的回家一次來探親所用。
不過這種事情誰也擋不住,你能保證自己不去倡議修這麼條路勞民傷財佔用耕地,你能管得住下面的官員拍馬屁麼?
陳曉奇將這念頭晃晃腦袋撇掉,眼瞅着外面的慌亂景象幽幽的說:「路是一定要修的。不光修的夠寬,每條路上還要規劃處那些路是行人走的,那些路是汽車走的,那些路是驢馬自行車走的。另外,各城各縣之間修建的公路,也要規劃處專門的高速路和普通的低速路,還有鏈接鄉間村鎮的小路,甚至專門跑軍隊軍車的軍用公路,這都是很有必要的啊!」
六哥嘟囔道:「好傢夥!這得花多少錢費多大事啊!老七,你是不是錢多了燒得沒處花了?這樣的事用不到你操心吧?人家民國政府還沒上心的,你倒好,自己先把擔子挑起來了!這有點多餘啊!賠本的買賣咱們可不干!」
盧家駒笑道:「六哥,根本就不是你說得那麼回事!你什麼時候見過曉奇干那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來着?從來只有人家吃虧他賺便宜!放心吧,修路這種事關係重大,咱們管不了也就別管,總之你相信他不會幹沒用的事就對了。」
六哥道:「那行!你修路就好好修,咱們老家周村出來的那條路實在不像話!每次回家都把我折騰的不輕,你有那錢修別人的路,順道也把那條給好好拾掇拾掇,省的每回都顛地腸肺亂顫!」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