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說過,你不肯定我們說話,你只肯相信你相信的。」德慶公老夫人冷笑說道,「你為什麼叫雪?」
陳氏一愣,齊悅也愣了下。
這話題…
「有雪方知梅之艷。」德慶公老夫人扭頭看窗外,一樹梅長得彎彎曲曲。
什麼意思?
齊悅一臉茫然,卻見陳氏呆呆一刻,忽地笑起來。
「哈,哈。」她乾笑兩聲,陡然閉眼重重的倒了回去。
齊悅嚇的忙上前,搖晃着她呼喊。
「雪娘,雪娘。」
少年清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名字很好聽,給你起名字的人一定很喜歡你。」他含笑說道。
清澈的湖水中倒映出少年明亮的笑容。
陳雪低着頭不知道是腿疼還是羞澀一動不敢動。
「你的丫頭回去叫人了,你也不能這樣泡在水裏,來,我先扶你來上邊坐吧。」少年說道。
一隻修長的手伸到眼前。
陳雪將頭低的更低了。
「你是陳清的女兒吧?」頭頂上傳來少年的聲音,「我聽到你們家丫頭說的話了。」
陳雪一愣,微微抬頭,入目少年如日光般絢爛。
「你父親是我家的恩人。」少年笑道,再一次伸出手,探身,「請小姐允許我報恩。」
不是..
不是…
不該報恩,該報仇的…
殿下…
陳雪的眼淚滾滾而下。
「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德慶公老夫人看着她問道,目光第二次落在齊悅身上。
齊悅被她看得微微有些發毛,伸向陳氏的手不由自主的垂了下來。
「你還有什麼要對我交代的嗎?」德慶公老夫人再次問道,目光卻依舊看着齊悅。
齊悅垂下手,看着她。神情淡然。
「沒有了。」陳氏弱弱的聲音響起。
屋子裏一陣沉默。
「雪娘,我真後悔,那時帶你去那裏。」德慶公老夫人喃喃說道,整個人不複方才的氣勢,癱軟在炕上,眼淚流出來。
陳氏微微一笑。
「可是..」她也是喃喃說道,「我不後悔呢….」
將手小心的搭在那少年的胳膊上,但又濕滑又害怕又疼,陳雪還是歪倒了,在她再次落水前。少年將她攬腰抱了起來。
陳雪嚇的尖叫。
只那一刻,少年已經轉身到岸上,將她穩穩的放下。
「你的腿可真好看。」少年說道。沖她璀璨一笑,轉身就走。
陳雪不由站起來。
「殿下…」她喊道,看着那漸漸遠去的背影,「你等等我..」
陳氏閉上眼,嘴邊帶着一絲淺笑。握在心口的手軟軟的垂下,一塊玉牌啪嗒從手中跌落。
齊悅咬住下唇,眼淚開始落下。
就這樣嗎?
就這樣簡單嗎?
這個人,說沒就沒了…..
「齊娘子。」德慶公老夫人沙啞着嗓音喊道。
齊悅看向她。
「你已經不是定西侯府的少夫人,你也不是我們陳家的親戚,所以。雪娘的喪禮,你就不用來了。」德慶公老夫人啞聲說道。
齊悅看着她,點點頭。又看向陳氏。
「頭也不用叩了,常老夫人對雪娘有再生之恩,你又對常老夫人有恩,她當不起你的禮..」德慶公老夫人說道,「你。走吧。」
齊悅看着如同陷入沉睡的陳氏,恍惚又看到第一次見她。躺椅上那病弱的婦人瞬時展露發自內心的歡喜與關切,沖自己伸出手。
真的情切的意,只是不是對齊月娘。
再見。
齊悅轉身走出去了,身後德慶公老夫人的慟哭聲響起,身邊有丫頭僕婦亂亂的跑過,哭的喊的,抱着已經準備好的衣裳的,喪布也開始掛起來。
齊悅走出門,陳宅的大門續續關上,隔絕了裏面的一切。
三天後,巨鹿王給皇帝和太后再次告罪謝恩,然後將司馬小王爺帶出了宮。
「太醫們說可以坐車移動
第四百零二章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