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棍就去找阮和尚了。
但阮和尚老早就跑了——這傢伙,在我們家裏白吃白喝好久不說,結果還廢了我們家倆池塘。
我父親那些天,天天提着棍子,到處找阮和尚,估計只要見到阮和尚,至少要打斷他一條腿。
就這樣,阮和尚也就是我們家的死對頭,我父親的棺材上,詛咒阮和尚,也是正常的。
我就覺得——這面前的棺材,九成就是我父親的。
不然,誰能知道我們家有個死對頭叫「阮和尚」?
馮春生聽完了我講的我父親的往事,點點頭,問陳雨昊:小雨哥……咋整?開棺不?
「開!」
陳雨昊直接把背上的木盒子豎在了地上,然後拿出了八根木刺,直接扎在了棺材周圍,他說道:我坐鎮!小玲開棺,有陰祟出來,也鬧不出大事情的!
既然陳雨昊都開口了,我們自然是開棺了。
柷小玲站了一個和陳雨昊相對的方向,她幫着陳雨昊坐鎮,開棺的事,就我和馮春生來。
我們兩個,拿着鐵鍬,對着棺材敲敲打打,撬來撬去的,總算是把棺材給撬鬆動了。
然後,我和馮春生喊了「一、二、三」,整齊劃一的用爆發力,推開了棺材板。
棺材板一推開,我就直接趴在了棺材上面看。
這一看……哪兒來的我父親啊!
裏面躺着的……躺着的……不過是五六個被開膛破肚的小孩。
這些小孩,身體黢黑……也根本分辨不出他們長的模樣,他們的指甲頎長,嘴裏也長出了獠牙,有點僵化的感覺。
馮春生一把搭住了我的肩膀,讓我後退,說這多半是白衣獠的圈套。
我也往後站了站。
在旁邊的陳雨昊問我:出什麼事了?
我說沒什麼事,就是幾個小孩的屍體,有點僵化。
我話一出口,柷小玲直接甩起了手裏的鋼鞭,鋼鞭像是蛇一樣的,鑽進了棺材裏面,勾住了一個小孩的手臂,直接把他給拉了出來。
這小孩被開膛破肚了嘛,被拉出來的時候,凌空掉落下了不少的內臟、淤血之內的,看上去挺重口味的。
柷小玲瞧了一眼,說道:沒什麼問題……都是死了不久的小孩,也沒什麼怨氣。
我看那些小孩也沒什麼怨氣,他們的臉上,都是祥和的模樣的。
我估計吧——這群小孩應該是在路邊玩,結果這邊有一輛快車直接撞過來,把他們都給撞死了,這邊的村民,為了省事,就把這幾個小孩……全部給放到了一個棺材裏,給埋進來了。
可是這麼解釋的話——那棺材上面的字——於阿八之棺材,咒於家村阮和尚的字,又是誰留下的呢?白衣獠嗎?
難道說白衣獠在這兒搞這事,就是單純的用這幾個小孩的屍體,來給我們做一個惡作劇?
我覺得應該不是。
我正在琢磨呢,陳雨昊已經反手拔出了一根木刺,直接走向了棺材,他估計是要親自檢查一下這幾具屍體。
結果他剛剛湊近,忽然,全身僵硬了。
他站得筆直,連頭也仰得直直的。
我因為站在陳雨昊的對面,所以我把陳雨昊的臉,看得很清楚——這位在我心目中的不敗戰神,他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恐懼的表情。
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低頭一看棺材,沒錯啊——還是那幾個小孩,分不清楚長相和模樣的小孩,小孩沒動,怎麼陳雨昊……
我忽然想起了白衣獠說的。
他說陳雨昊在他的眼裏,不堪一擊!
現在……難道這個棺材裏的小孩,就是下給陳雨昊的局?
我連忙衝上去,將陳雨昊攔腰抱開:小雨哥,你沒事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陳雨昊的嘴裏,不停的喃喃着。
他兩隻手抱緊了頭,不停的說着。
「你咋了?」我問陳雨昊。
馮春生直接跑了過來,提起了陳雨昊的腿,就跟我說:先不管那麼多……把小雨哥給抬到車上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