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大罵,自家兒子讀了快三年書,連輔導員名字都不知道?然後這個本該可以消失的名字也就從此刻在了蕭語腦中,他想不通,不就自己沒記住你名字麼,有必要公報私仇這麼整他,更過份的是,當蕭語滿學校找這個人時才聽說這小子跑了,讓蕭語恨得牙痒痒。
蕭語的學校有個非常牛的地方,那就是99%的就業率,事後蕭語才知道這99%是怎麼來的,很黑心的做法。就是學生畢業後,只要沒找到工作的,統一拉到當地的美菱工廠,美其名是做儲備幹部。當初蕭語就站在學校門口,看着一車車滿載而歸的大客車,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跟八國聯軍從中華拉「豬仔」的場景何其相似。一年後從同學口中得知結果後,蕭語也直呼僥倖。
狗屁的儲備幹部,就是工人,欺負學生沒見識。去了後才知道,每天12小時工作時間,12個人擠在一個12平方米打的房間裏睡覺,直潑得這幫儲備幹部一頭的血淋淋,紛紛離開去尋找自己的未來,有想鬧真去鬧的,學校一句話全部搞定:「想要畢業證不?」
所以蕭語沒拿到畢業證,他成了那唯一的1%失業率,雖然他還沒畢業就找到了工作,一個悲戚人物如此華麗麗的催生了。蕭語沒拿到畢業證本不需要太生氣,悲催慣了也就習慣了,沒畢業證還活不下去了?他只是不滿,有着非常強烈的怨氣。
想他英語雖然ab級沒過,那是他懶得去考。經常看美國大片的他對於一些口語還是非常熟知的,可就算這樣他還是考了三次,一次考試,兩次補考,鬱悶的是,三次考試,三個坐在他旁邊,一個單詞一個單詞抄他卷子的人tmd的都過了,而且作文還沒寫,就他沒過,作文卻佈滿了一大片空白。這事他一回想就滿肚子怨氣,恨不得炸平了那極品學校。
這還不算,日後的事情還在一次又一次的挑逗着他的神經。某日他知道自己班上有個同學超牛逼,開學第一天就把學費砸在年級主任桌子上,震撼的告知:「我就是來混個文憑,你們別管我,我學費照交。」然後這孩子理所當然的拿到了畢業證,蕭語依稀記得第一次補考,這孩子就坐他右手邊,直接把他卷子抽去抄寫,是那可恨的英語補考。
又某日,從朋友口中得知他英語也沒過,不過和幾個朋友請張明吃了兩次飯就沒事了,畢業證順利到手。
一切的一切都讓蕭語沉淪了,聽到學校兩個字就是不屑冷哼,然後心中默念狗屎的學校。他就納悶了,怎麼什麼倒霉事都讓他給碰到了,不就有一遇見老師就犯怵的毛病麼,有必要這麼針對他,又沒不尊敬他們,難道一定要談笑風生,大魚大肉的接待才算尊敬?
那不知道,當初第一學期的那女輔導員,有沒有覺得咱們班長特尊敬她,可是都快尊敬到床上去了,遐想中……
如此坎坷的求學路,促成了蕭語某些觀點的偏激與激進,讓他厭惡學校厭惡社會到開始厭世,這也是他為什麼重生後努力的想去完善自己以達到獨立紅塵的原因。可以說,他內心是軟弱的,一直在逃避,就像張雪跳樓後,他第一時間選擇了逃離,而不是去面對。他對於這個對他張開了血盆大口的社會,充滿了卑劣的自卑感。
高中時有位特成熟的的室友這麼告訴蕭父:「蕭語就像個孩子,還沒有長大,他還沒有找到他自己的目標,所以有時行為幼稚。」
只是這位室友不清楚,不是蕭語沒找到目標,而是他的目標就是玩到30歲,為什麼玩?那是因為他想卸掉這個社會無處不在的壓力,他還沒做好承受的心裏準備。
有時蕭語抬頭望着遠方的天空,捫心自問,難道直面社會才是成熟麼?成熟的定義就是能扛起生活麼?可是從外表到內在,他已經傷痕累累了,他需要時間來癒合這些本不該早早出現的傷口呵。
也許這也只是他逃避的一個藉口。
人出生就像一塊豆腐,四四方方,雪白鮮嫩。隨着時間的侵蝕,有的風乾成了醬干,外表陳跡斑駁,內在結實無比;有的卻變成了豆腐渣,碎成一堆一堆的;還有的變成了臭豆腐,任爾油煎火烤燜炸,無動於衷的散發着屬於自己那已經變了的味道;還有一些則被關在小小的罈子裏,給自己披上了火辣的外衣,而蕭語,就屬於這種將自己裝進瓮中,撒上一層裝飾,用厚厚的蓋子封閉住自己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