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把姑娘忘了,肯來這漪瀾小築,這便是好的。」
這時雲嬤嬤也一臉喜氣的進了小間,看了看屋裏兩人說笑的情形,也笑道:「昨個碧綺還愁眉苦臉的,今兒怎麼笑得如此之歡了?」
「嬤嬤明知故問,皇上來看咱們主子,大夥不都歡喜。」碧綺笑眯眯地說,「我看嬤嬤今兒也是一樣。」
雲嬤嬤搖了搖頭,這兩丫頭年輕,雖聰慧但到底沒經過事。皇上那是日理萬機的人物,難得有個閒工夫,也有後宮的大把佳麗往前湊,沒背景沒姿色的女子,卻是最容易讓人拋之腦後的。比如先皇當年幾次選秀,多少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充盈後宮,能爬到頂端的女子,卻不過寥寥數人。要不是先皇子嗣艱難,當今的太后運氣極好接連生了兩子……如今這位子還指不定誰坐呢。
所以今個雲嬤嬤一臉喜氣,卻不是為了皇帝昨夜親臨,她高興的是,經過多日調養,謝錦言終於有了一絲恢復記憶的跡象……
「紅繡,等主子起了身,你便去太醫院,請胡太醫過來為主子請脈。」雲嬤嬤說。這位太醫如若能徹底治好謝錦言,那才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宮中是幾乎沒有秘密的地方,皇帝去了漪瀾小築的事,第二天就傳遍了宮闈。其他的嬪妃對這位深居簡出的謝才人本就好奇,如今更是把目光轉移到了她身上。謝錦儀貴為淑妃,獨霸後宮不是一兩天了,可惜運道不太好,一直未傳出喜信。這位只聞其名不見其影地謝才人,擺明了是謝家準備新晉扶持的。
外面風雪漫天,淑妃卻讓人帶了話,請堂妹到她宮裏敘舊。雲嬤嬤只得讓人備了軟轎,把謝錦言裹得嚴嚴實實,送她去謝錦儀的寢宮。
這邊多日未見的姐妹倆要「敘舊」,那邊皇帝也被太后請了去。
通體碧綠的青玉香爐燃起一縷縷輕煙,漫漫散開後,清香四溢。謝太后半倚在美人榻上,舒展了眉目,面目清秀的宮女坐在腳踏上用美人捶為她捶腿。直到外面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她才收起慵懶的神情,坐直了身子。
「不知母后急急地喚朕前來,所為何事?」年輕的皇帝嘴角含笑,神情鬆快,似是心情極好。
謝太后盯着他,面上漾起慈愛的笑容,關切地道:「我不過是想着皇兒養病多日,身子還未好利索又要上朝理事,擔憂你吃不消罷了。」
蕭慎輕笑:「母后多慮了,處理一點微末小事,並不耗神,朕還應付得來。」
皇帝雖未親政,但他手中的事卻絕不可能是微末小事。謝太后眸光一閃,嘴角地笑意加深,也不再目不轉睛地瞧他,而是端起茶盞啜了一口,似不經意地道:「聽說你昨夜去看錦言了?」
「不過是臨時起意踏月而行,不知不覺轉到了漪瀾小築。」蕭慎隨口扯了個理由,神色認真,「我並未久待,坐了會就走了。」
「皇兒興致好,怎麼不去花園走走,反而跑到了錦言的住處,下次你可不能這麼莽撞了。」謝太后嗔道,「身邊只帶了一個小太監,直晃晃的闖進了妃嬪的寢宮。又無彤史文書記錄。要是錦言有了身孕,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彤史身為女官,掌記宮闈起居等事,妃嬪侍寢都由她們記錄,作為日后妃嬪懷有龍胎的依據。要是未在案就有了身子,這樣的皇子皇孫,身份卻要遭到存疑。
太后說到「名不正言不順」六個字的時候,咬字尤其重。她雖然想要趕快有個流有謝家血脈的孫兒,卻不想這個孩子身份出處有任何紕漏。「錦言也是你的表妹,你也該為她的名節考慮。」
被謝太后這樣說教,即使她是生身母親,蕭慎心裏也有些許不悅。他暗暗壓住情緒,淡淡地說:「朕記住了。」
母子兩人又說了些閒雜話,眼看到了快到午時。蕭慎婉拒了謝太后一同午膳的話,告辭而去。
看着兒子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謝太后輕輕嘆了一口氣,她揉了揉額角,揮手喚來貼身的大宮女碧瑤,向她問道:「近日有沒有消息?」
碧瑤搖了搖頭,小心翼翼道:「如果有了消息,奴婢肯定第一時間就通知娘娘了。」
謝太后心下一沉,屈指算來,她遣去打探的人已去了快兩個月,時日越久,希望豈不是越渺茫嗎?她抓住碧瑤的手臂,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