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小日子。柳才人倒是過來拜訪了幾次,但謝錦言並不是每一次都接待她。後來不知道淑妃和她說了什麼,漸漸的她也不來打擾了。
偌大的玉華宮,目前就只住了一個謝錦言。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太后壽宴之時,為姐姐祝壽的謝韜問及女兒,終於讓太后想起這個痴傻的侄女,第二天不僅紅繡碧綺被送了回來,從那以後,管事女官也沒有再為難福雲殿的人。
轉眼到了初夏,粉色的桃花、白雪似得的梨花終於過了花期,再難尋蹤跡。天氣也開始熱了起來,綠草新芽倒是綠得發翠,長勢喜人。
清晨的陽光把宮室照的透亮,紅繡和碧綺打開放衣服的箱籠,翻看自家帶進宮的布料,打算給謝錦言做幾身夏衫。
守在床榻前的香巧輕手輕腳地把香薰球里的香丸取出,換上更適合夏日裏使用的淡香。香薰球是鏤空花紋的,做工十分精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香粉放進裏層後不管怎麼轉動都不會灑出一點。冬日放在被窩裏,既可以散發香氣,又可以保暖。謝錦言很喜歡把玩這些小玩意,雲嬤嬤特意請人做了小巧玲瓏的小球,串上穗子,當成飾品就可以隨身攜帶了。
紅繡取好了絲線,讓碧綺繼續看挑選什麼料子,回了主屋,逮住香巧問道:「主子還沒醒嗎?」
「剛去瞧了,還睡得香甜呢,我便退了出來。」香巧把手裏的東西擱好,這些都是今日謝錦言要穿戴的東西。
「今兒天氣好,主子肯定在屋裏呆不住,她不耐熱,再給穿這件圓領褙子不合適。」紅繡笑着說道。
「那我取那件豆綠色的裙子?配上同色的牡丹紋對襟褂子,既涼快又好看。」香巧問道。
「主子沒跟你說過?她不喜歡豆綠色。那件做出來就沒上身過,再說那是去年做的舊衣。」紅繡想了想說道,「就拿前幾日新做好的那件鵝黃色襦裙,上面繡着彩蝶,那花樣還是主子自己畫的,她一準喜歡。」
香巧笑笑的應下,福了福身,重新去準備了。碧綺抱着一匹錦緞湊上來,身後跟着幾個低垂着頭的小宮女,盈盈笑道:「這丫頭人不錯,最近那般得主子的寵,也沒半分驕縱之氣。」
「是啊,她可比你好上太多了。」紅繡沒好氣的說。
「這我可不依了,她再好也比不了我呀。」碧綺笑道,「姑娘還沒醒?近日起得越發晚了。」
紅繡坐在繡墩上,邊理絲線邊埋怨道:「我瞧瞧,我們碧綺丫頭這臉皮才是越發厚了。哪有這樣夸自己的?也不知是誰那麼頑皮,引得主子踢毽子,把人給累壞了。」
「不能怨我,我也是一心想讓姑娘開心。」碧綺辯駁道。
紅繡揮手示意小宮女把料子放下,等她們退到一邊,才對碧綺道:「還說自己沒錯?一口一個姑娘叫着。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沒規矩。」
「你呀就是太小心了。現在福雲殿的人都畢恭畢敬的喊我們一聲姑姑呢,誰還會揪着這樣的小問題來說我們?」碧綺一屁股坐到她身邊,毫無負擔地說,「依我看,嬤嬤就該早點讓這些勢利眼的傢伙見識見識我們侯府千金的底子。姑娘的好東西那麼多,他們心底不知怎麼羨慕呢。哪還敢不遵從?」
「上次被拉去學宮規臉面都丟盡了,我看你還沒受夠教訓。」紅繡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嬤嬤也說了,東西再珍貴,不過唬人一時,唯有主子自己立起來,才能一直讓下面的人保留敬意。」
「胡太醫又是扎針又是換藥,折騰那麼久,也沒見治好姑娘的痴症。我們不拿東西唬人?能怎麼辦?」碧綺神色落寞下來。她也不是沒心沒肺,可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自從後宮多了幾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皇上都許久未曾來過了,怕是早把福雲殿拋於腦後了。」這樣過着,又能有什麼指望?
一提到皇帝,紅繡的情緒也低落了幾分,低喃道:「是啊,皇上都好久沒來了。」
「你說什麼?「碧綺沒聽清,追問道。「你最近這是怎麼了?怪異得很。」
紅繡掩飾的笑了笑:「我是說,皇上不是薄情之人,他肯定還會再來的。」
薄情的皇帝可多了去了,再說她們姑娘這個模樣,碧綺可沒紅繡那樣對男人有信心,她嘆道:「但願吧。」便不提這個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