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哭眼睛又該不好了。」
柳氏答應一聲,慢慢的抹了淚。
蕭源並未留柳氏用膳,待莊頭送了柳氏母子出門,他才又到了墓前。他往盆中添了幾張錢紙,低聲道:「阿沅,你若有靈,就保佑我今夜一舉成事。」
到入了夜,莊上陸續來了八人,這些都是蕭源鏢隊的鏢師。
他手下共有三十多人,但只有這八人,是蕭源在無數次押鏢中與之生死與共的兄弟,十分可信。
眾人聚在屋裏,蕭源壓低了聲音道:「有不想去的,自可不去。蕭源絕不怪罪。」
眾人都道:「蕭兄,事到臨頭,為何還說這樣的話?命也是蕭兄救的,幸而無家小拖累,將命還給蕭兄也是應該。」
蕭源站起來:「走罷。」
一行人均是夜行衣,軟底鞋,在漆黑的夜中行走。發出的動靜極小,有人聽見也不過以為是只貓經過。
蕭源這處莊子離東燕山不算太遠,走了一個時辰,便看見了東燕山下的營火。
皇帝這兩日在此狩獵。蕭源原本就是在東大營任過兵卒,也正是在先帝於東燕山狩獵時護駕有功才得以升任武騎侍從。
他對此地形非常熟悉,早已仔細琢磨過潛入路線。
皇帝被東大營兵卒包圍了起來,層層護衛。
蕭源站定了,做了個手勢,眾人便將夜行衣一脫,原來裏邊竟上已穿上了東大營兵卒的衣服,這是蕭源令人仿造出來的,他甚至仿造出了腰牌。
「……你們只管四處放火、遊走,將水攪渾,儘量不要與人交手,營地亂起來了,你們便逃罷。」
這也是事先說好的,但幾人都仍有些擔憂:「蕭兄一人怎麼成?不如……」
話沒說完就被蕭源打斷:「我會潛伏接近,等營地亂了再出手。我知道有個方位,因着地勢必然守衛薄弱一些。諸位儘量求活……我卻是死而無憾了。」
幾人等到個士兵換班的時機,正是要四下分散了潛入,但離營地不過五米之遙,突然前方樹後斜里走出來一個人,朝他們揮了揮手。
眾人心中一緊,已是有人抬起了手弩,要致其於死地。
蕭源卻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了他。
那人逆着營地的火光,看不清面容,但他手上的東西卻被照了個清楚。
蕭源心中突突直跳,瞪圓了眼望着來人,一時只覺腦中發昏,呼吸困難。
那人手中是只頭釵。初一看去,蕭源只覺莫名其妙,不知他拿支釵揮手作甚。但他隨即就如被雷擊,他認出來這是朱沅的頭釵且還是她自盡時戴的!
不會錯的,整理朱沅舊物時獨不見了幾樣,其中這隻釵是朱沅日常就喜歡戴的!
他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他希望這意味着什麼。期待又恐懼的等着來人靠近。
不過五米之遠,卻像是走了百年。
來人低低的說道:「你果然要動手,快隨我退走,回去再同你說。」
蕭源一把奪過髮釵,聲音低而嘶啞:「你如何有這髮釵?!」
那人聽出他語氣里的危險,若一個不好,恐怕就會死在當場,頓時低聲道:「蕭夫人還活着……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是走罷。」
這一道驚雷震得蕭源僵在當地,他緊緊的攥着髮釵,微微的有些哆嗦,釵尾扎進了肉中仍無所覺。
他的這種形狀,着實引人嘆息。
來人嘆了一聲,也不賣關子了,低聲道:「蕭兄聽不出我的聲音麼?」
蕭源兩耳只聽得到自己的血液在汩汩奔流,他這話雖入了耳,卻聽不到蕭源心中去。直到來人又重複了一次,蕭源方才穩定心神,竭力分辨:「……你是,是,戚雲淮?」
來人側了側臉,讓火光照在半張臉上,側臉線條堪稱絕美,俊眉修目,正是戚雲淮。
看到他,蕭源心中定了兩分。
戚雲淮的的種種傳聞,蕭源也略知一二。
三年前皇帝隱隱發難,戚國公為了向皇帝投誠,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戚雲淮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燕京諸人都以為他已死。
雖不知他為何今日在此,但說他為
第1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