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弄死給姜大人送屍體豈不更爽利。」
話雖這樣說,可她神情十分忐忑,顯然自己也拿不準。
姜照呵呵笑出聲來,「洪娘子別生氣,和你開個玩笑。你說得對,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害你。」
洪九娘大大鬆一口氣,臉色難看地附和笑了兩聲。
「我興許對有過之人懲戒過重,但從不害無辜之人,你我無冤無仇,我還要借你的勢,何必平白傷你性命。」姜照隨即解釋。
但這個轉折卻也是警醒,提點洪九娘不要生別的心思,老實合作。
「這次找你來,是給你送錢的。」寒暄已過她道明來意,「之前收繳了你的金銀細軟,那些都是姜駟的吧?我要了。但你以後要獨自生活,沒錢傍身也不行,咱們合力敲賀氏一筆,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洪九娘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先搶了她又要給她送錢,低頭一尋思才明白這是姜照又要她辦事呢。當然,沒有她不答應的道理。「您想要我怎麼做?」
「要怎麼做,看你打算敲多少錢了。仔細想想再告訴我數目,總之敲得越多你分的越多,後半輩子你們母子過活全靠這一次了,謹慎點。」
洪九娘追問:「這次過後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差不多。記得把遠走高飛的路費算進去,賀氏饒不了你,姜駟會不會再要你可說不定,兒子他興許要,你就未必了。」
姜照很了解姜駟,把女人當衣服他是典型,就算是極愛的外室小妾,又能有多愛?可巧這句話也敲在洪九娘心坎上,作為枕邊人,她更知道姜駟的脾性。姜駟是喜歡她,但更喜歡官位。這回她給他的官聲添了污點,以後要想再被寵愛,那是非常飄渺了,所以她才早就想要離開。
於是她認真思考起來。
姜照在旁靜靜等着,趁閒,盤算上回從洪九娘那裏收繳的東西能換多少錢。朱富是個大口獅子,要暫且穩住他就得大大花一筆,若能剩下,還得填補到招攬護院裏頭去。總之,這回要是能多敲點,那才是極好。
正想着,忽聽洪九娘說:「五十萬,我要五十萬。」
饒是姜照也小小冒了一下冷汗。
這女人,胃口真大。
尋常人家正經過日子,二十兩銀子都夠一年的開銷了,她母子二人能花多少,算上孩子進學的,算上她自己買胭脂抹粉的,一年二三百兩頂天了吧,一輩子,能有多少?她是不是把孫子重孫子的嚼用都算進去了……
不過也好,總之又不是敲自己。姜照沉吟,「那好,敲他一百萬,咱們倆一人五十萬。但這一百萬怎樣敲法,你有打算麼?」
「我……」洪九娘遲疑片刻,「我也沒什麼好辦法。少不得冒點風險,給大太太賀氏送信過去,讓她給銀子平官司。您覺得可行嗎?」
「這可很難敲出一百萬。」
「我再跟她保證,能讓姜大人對她誤會消解呢?說此事跟她無關。」
「賀氏情願直接把你除掉。」
「那……」
姜照意味深長一笑,「你這法子也可行,先試着,不行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於是兩人密議半晌,敲定細節。
——
次日中午,正在床上臥病的賀氏就收到了門上遞來的信。
她病得昏昏沉沉,因姜駟把她的奴才全都拘押問話去了,跟前只有臨時派來的兩個小丫頭端茶倒水,很是不方便。接了信她看見封皮沒寫落款,抽出信紙來打開,入目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鬧得她眼花頭暈。
「念。」把信甩給了小丫頭。
小丫頭一哆嗦,「……太太,奴婢、奴婢不識字。」
「廢物!」賀氏虛弱罵一句,「還不快請二姑奶奶來!」二姑奶奶就是她的二女兒姜蕙齡,因是出了嫁的,娘家就改口稱姑奶奶。
一時姜蕙齡來了,看兩眼信,驚了一跳。「娘,這,這是那告狀的洪賤人來的信……」
賀氏登時眼珠子溜圓,頭不暈了眼不花了,「拿來我看!」抓在手裏從頭細讀。
越讀臉色越難看,尚未看完,刷刷幾下把信撕成碎片,狠狠甩在地上。輕飄飄的紙
072 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