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弟弟已經身體僵硬,嘴唇發紫,仿佛在冰天雪地中生生凍死,而在他的胸口也有着一樣的藍色印記。
這不是巧合,父皇現在也是這般——
這是怎麼回事?!
大巫醫的目光在帝王的心口停留了片刻,然後將他的衣襟攏了回去。
容嫣見他轉了過來,仿佛在這短短瞬間又蒼老了許多。
他對眾人說道:「現在只能這般,剩下的就看陛下能不能挺過去了。」
……
帝王急病,東狄群臣離開殿中。
北周使團也離開了皇宮,回到了使館中。
對應天帝在方才的宴席上突然發病,岑大夫他們還沒有那麼大擔憂。
唯有謝易行的一顆心懸起。
等回到院中後,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飛雪將院子又重新覆蓋。
如果應天帝沒事還好,若他在這個時候有什麼好歹,那就是東狄的國喪,到時候想要從皇都離開,再去別的地方找寶意就難了。
外面起了風,將原本柔和地飄落下來的雪花都變成了玉屑,帶上了鋒利。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謝易行轉頭看去,見到是隨行的一個侍衛端着熱水進來。
謝易行對他說道:「放着吧。」然後目光隨意地落在了這侍衛身上。
在隨行的隊伍中,一共有十六名護衛,都是京中高手。
這一個謝易行經常見到的侍衛相貌平平,一雙手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繭子,叫人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數。
只是今日謝易行一看他,卻發現與印象中有些不同。
他手上的膚色要深了一度,指節粗了兩分,粗糙程度叫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用掌的高手。
謝易行定住了,站在原地將這侍衛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心中浮現出一絲疑慮。
這侍衛給他送完水之後,就同往日一般退了出去。
謝易行沒有出聲,觀察着他行走的姿勢,確實又同之前一樣。
此人身上沒有惡意,除了手上的破綻以外,其他地方沒有任何違和感,就好像他才是這個侍衛本人一樣。
奇怪了。
謝易行微微皺起了眉。
如果他是真正的侍衛,那先前一路上過來,偽裝成他的那個又是誰呢?
東狄皇城,一間熱鬧的商行中。
脫去了侍衛裝扮,換成了原本的模樣的歐陽昭明坐在這二樓臨街的房間裏,用杯蓋拂去了茶水中漂浮着的茶葉,聽完了面前安插在東狄多年,經營着一個情報據點的屬下匯報的情況。
所有信息,包括今日應天帝在宴席上突發疾病倒下的事,也沒有延遲地傳到了他耳中。
這個做商行老闆打扮的監察院官員恭敬地垂着眼,以跟平常圓滑、長袖善舞完全不同的嚴肅姿態:「應天帝這急病發作的方式,同夭折的十六皇子一模一樣。」
岳衡死後,東狄封境,歐陽昭明就專注於國內事務,其實沒有再怎麼關注東狄。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這倒是可以跟月重闕那樣貿然地跑到大周去有些聯繫。
這在東狄的皇城中操持着一個據點的監察院官員聽見面前的長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後開口道:「一品閣的新任閣主先前跑到了大周來,若只是為了復仇而來,不像是他們一品閣的心性。」
倒像是知道後面會有這些事情,他能夠在外面活動的時間剩得不多,想要手刃仇人就只有這麼一點機會。
只不過在途中冒出了靈泉來,所以才會改變了目標,又這樣匆匆地將寶意帶走。
歐陽昭明想清楚之後,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他說道:「還有什麼異常消息,都一併說了。」
等將這些信息都收集起來之後,就可以推斷月重闕現在究竟是帶着寶意到哪裏去了。
南齊皇宮中。
一行北周使臣正在大內總管的帶領下前往宮殿,準備受帝王的接見。
南齊地屬南邊,在這個季節,氣候比起北周來更加舒適宜人。
眾人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