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一直站在場邊的劉在野突然之間啊的一聲慘叫。
然後,也不知道給誰拖到麥草垛子後面去了。
幾個孩子抱着足球也追到麥草垛子後面,就見宋青山提着拳頭,正在特結實的,往劉在野肚子上放拳頭。
「我現在就走,真的,我立馬就走。宋青山,咱們的賬等回了清水縣再算。」劉在野從麥草垛子上想爬起來,幾番沒爬起來,還是叫宋青山給拖起來的。
當然,罵罵咧咧的,從頭上撥着麥草,劉在野這回,應該是真的,徹徹底底的,離開白楊鎮了。
宋青山只在家吃了一碗炒攤葉子,又洗了個頭,急匆匆的,開着他的大卡車,就又往土建一局的工地上去了。
當然,在他想來,劉在野這回不走,那估計就是失心瘋了。畢竟他把蘇向晚都罵成啥了呀。
到了晚上,照例,得先在外頭納會兒涼。
蘇向晚反正也閒着,見一大群婦女全在那兒坐着,正好,就給她們講了起要到了冬天,自家的自留地里怎麼個套種點藥材,等到來年開春賣的事兒。
宋青山帶來的筐子裏最金貴的,要屬兩隻大西瓜,蘇向晚掂了一下,一隻至少有二十來斤重。
估計不是明天,後天也就可以走。
蘇向晚索性殺了一隻瓜,請街坊鄰居們全來吃。
這兒的街坊鄰居們幾乎都是從全國各地來的,估計趙銀霜也該是要走了,全在這兒跟她一起聊天。
大人們都捨不得吃瓜,把西瓜全給了孩子,等孩子吃完了,自己在那兒啃瓜皮。
她本來還想給劉在野也讓上一瓤子呢,結果四處找都沒找見劉在野,追到供銷社門口一看,吉普車已經開走了。
顯然,這兒比麥子還長的蚊子,終於把那個大渣男給嚇跑了。
「嬢嬢,你家兒子跟人打起來啦。」突然,一個孩子趕來了,喊着說。
蘇向晚一聽,下意識問:「是不是我家大的那個?」
最不省心的,在蘇向晚看來就只有李承澤。
而且,雖然大清早亡了,海西十八家土司也早成了歷史,但蘇向晚怕李承澤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在這兒說自己是十八家土司的後代,要知道,現在像什麼地主啊,土司啊,那全是要給狠狠兒的,往死里批的啊。
結果,這孩子卻說:「是宋東海吶,他把一個孩子的骨頭給打折啦。」
啥?
驢蛋?
他不是最省心的一個?
蘇向晚趕到麥場的時候,就見那個馬喜軍居然在跟驢蛋倆對打。
場子邊上已經圍了好多人了,馬喜軍又是一個臉色黝黑,人高馬大的北方漢子,他手裏提着根棍子,嘴裏罵罵咧咧:「他媽的,哪裏來的小雜種,居然敢打我兒子,看我不一棍子把你抽死。」
驢蛋手裏也是一根棍子,而且吧,這孩子腿腳那叫一個快,一直繞着馬喜軍打轉子,但是並不跑遠,顯然,這是在撩着馬喜軍來跟自己對戰。
這時候,馬喜軍又在罵了:「浪婆娘生出來的浪小子,看我今兒不不打你。」
就在這時,驢蛋突然一棍子抽了出去,居然正打在馬喜軍的鼻樑上。
要知道,人的鼻樑是最不經痛的地方。
一棍子抽下去,驢蛋吼說:「有本事你來打我呀,我讓你在再罵我媽。」
馬喜軍力氣大,剛才還有意讓着孩子的,這會是真給打急了,也不顧驢蛋的棍子抽,直接就朝着他衝過去了。
「馬喜軍,我看你再敢打孩子。」蘇向晚一聲厲喝,本意是想去保護驢蛋來着。誰知道那個馬喜軍大概是喝醉了,一聽見女人的聲音,居然不打驢蛋了,棍子拎着,直衝沖的就衝着蘇向晚來了。
而且,他一棍子扔過來,蘇向晚下意識的一躲,卻沒想到,趙銀霜就在她身,這一棍了,直接打到趙銀霜的臉上了。
蘇向晚本來就是個爆脾氣,頓時騰起一腔的怒火,提着棍子也沖了上去。
「向晚,晚晚,那人不能打,甭打啦,咱們惹不起。」趙銀霜一把居然扯住了蘇向晚。
這人可是個家暴男,書裏面,趙銀霜最後還叫他給打死了呢。
蘇向晚想都不想,直接拎着棍子就沖了上去。
……
劉在野確實走了,這回是真的走。
但是,開車跑到海西縣城裏,找到國營飯店,給自己叫了一桌子菜,又要了一瓶汽水,美滋滋兒的喝了一大汽,自言自語:「一頓攤葉子而已,有什麼的呀,我劉在野今天吃的可是一桌大席面,誰樂意吃他們的飯呀。」
但是,一個人吃飯終究是沒有什麼味道的。
他喝着汽水,也不知道為啥,居然有種熏然欲醉的感覺。
再轉念一想,突然就發現,自己已經三十歲了,沒有孩子,沒有家屬,人生過的那叫一個慘澹。
所以,雖然說叫了一桌子菜,但是劉在野也不過動了幾口,把羊湯喝完了而已。
本來加滿了油之後,他就該開車回省城的,但是把着方向盤,劉在野不由的,還是朝着白楊鎮的方向開了過去。
這時候,劉在野還在自我安慰呢:就當兜個圈子,繞點遠路再走就行了。
誰知道他剛走到七隊的路口上,就見七隊的麥場上一群人正在打架。
這還了得,劉在野跳下車來,就見大麥場裏,蘇向晚拎着棍子,帶着李承澤,蘇富富和驢蛋,狗蛋,四個人在打一個高頭大個的莽漢。
他當時想都沒想,直接撥槍鳴天,就是一聲高喝:「誰他媽在打人?」
幾個孩子聽到槍聲,全停了下來,蘇向晚居然還在狠命的抽着呢。
馬喜軍的手,可一點也不比蘇向晚的慢,她抽了他一棍子,他都抽了她三棍子了。
但是,蘇向晚打的解氣啊,所以,還在抽着呢。
馬喜軍跟一個女人打,當然容易得多,不過,他剛一把扯住,把蘇向晚扛起來,正準備摔到地上,槍已經頂到他腦門上了。
……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把馬喜軍捆了之後,劉在野問蘇向晚。
蘇向晚問驢蛋:「跟媽說說,你為啥打人?」
驢蛋不說話。
「孩子跟孩子打架,你一個大人跟着起啥訌」劉在野其實也是好心,畢竟馬喜軍那麼高的漢子,要打三四個普通人都正常,更何況,她一個女人和幾個孩子。
蘇富富給打的最多,身上一條條的,全是棍子抽出來的傷。
蘇向晚咬了口西瓜,惡狠狠的說:「別人欺負我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