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便是張岱當年的爵位。張岱去世後被追贈昌國公,可以想見,在不久的將來,張鶴齡也必然是要襲昌國公之位的,因為他是嫡長子。而作為嫡次子的張延齡按照正常的情形是不可能承襲父親的爵位的。這便是在大明朝這個等級尊卑綱常森嚴的社會中的常態。越是權貴之家,這些規矩便越是不可逾越。
當然,對於張家而言,張鶴齡還做不得主。張家的話事人是張皇后,張家的一切都是她掙來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張皇后最疼愛的是張延齡,因為這一點,張鶴齡對自己的兄弟張延齡倒也不敢太以長兄的威嚴自居。兩兄弟之間的關係不能算好,卻也不能算壞。平素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互不干涉。但是在涉及張家利益的問題上,兩兄弟卻都秉承着一個原則,那便是同仇敵愾一致對外。而且有一點兩兄弟也是一樣的,那便是愛吃喝玩樂花天酒地。相較於剛成年不久的張延齡而言,張鶴齡在這方面更是變本加厲。此人幾年前酒後亂性,居然在宮中對一名宮女非禮,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朝野震動,楊廷和等一干大臣和內廷眾人紛紛上書要求嚴懲,但最終弘治卻看在張皇后的面子上不了了之。不僅如此,張家姐弟還打擊報復,將告密的一名內廷太監活活打死。弘治對此依舊選擇漠視,可見他對張家人偏袒到了毫無原則的地步了。
和所有的大明權貴一樣,張鶴齡也是個瘋狂斂財的主,他所擁有的莊園土地比張延齡更多。張延齡的西山莊園的規模已經足夠嚇人了,但張鶴齡擁有兩處莊園的總面積超過了一千六百頃,折成畝數高達十六萬多畝。而且他必張延齡斂財的手段更為兇狠,對佃戶更加嚴酷。一旦交不上租子,便會被攆滾蛋。反正流民多得是,種地的人不缺。他甚至會以百姓的妻女作為抵押。他府中有七八名婢女都是佃戶交不起租子被迫簽下賣身契到他府中為婢的。當然,這些少女們無一不成為他的玩物。
總而言之,張家兄弟的聲名狼藉不是空穴來風。無論是張鶴齡還是張延齡,幹過的齷齪事都不少,只不過張延齡年紀小,幹壞事的時間短,所以在壞名聲上比他的哥哥稍遜一籌。
壽寧侯府大廳上,張鶴齡笑眯眯的請張延齡落座。自家兄弟之間倒也不用太多的客氣,張鶴齡詢問了一番張延齡的身體狀況之後,張延齡便開門見山了。
「兄長,我今日前來是有事請大哥幫個忙的。不過這事兒有些難以啟齒。」
「說,自家兄弟客氣什麼?有什麼話就說。」張鶴齡挺着圓滾滾的身子靠在椅背上擺手道。
「是這樣,我最近手頭有些緊,想向大哥借些銀子周轉。」張延齡道。
「借銀子?」張鶴齡坐起身來:「要借多少?」
張延齡伸出一個手指頭。張鶴齡道:「一千兩?好辦,我讓人去柜上給你取。」
張延齡搖頭道:「不,一萬兩。」
「啊?這麼多?你要這麼多銀子作甚?兄弟,不是當哥哥的說你,你花錢也忒大手大腳了,銀子雖然來的快,但是花起來更快。沒有節制可不成。你一下子借一萬兩,這又是看上了那間樓子的姑娘了?那些女子其實倒也不值得花那麼多銀子,一萬兩銀子夠你買幾十個丫鬟婢女了,****照樣有味道,何必花那些冤枉錢。」張鶴齡皺眉道。
「大哥,你誤會了,我是為了我莊園裏的事情借銀子的。我那莊園又是旱又是澇的,收成不好,租子都收不上來。我想着在上游建個水庫,旱澇保收。所以需要些銀子周轉。等水庫造好了,百姓們生計也得了保障,莊園的產出也能多些。」張延齡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張鶴齡聞言驚訝的看着張延齡,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的小弟啊,你是真的摔壞了腦子麼?居然要修什麼水庫?我倒是聽說你去了莊園幾日,沒想到你是為了這件事去的,真是教人不知說什麼好?莊園欠收跟你有什麼干係?租子收不上來辦法多得是,那些泥腿子個個都是刁民,你不逼他們他們怎肯想辦法?地給他們種,收成如何是他們的事,交不上租子便扒他們的房子抓他們的人。他們不都能生麼?兒子女兒一大堆,拿來抵債便是了。我跟你說,京城裏現在的行情,一個小廝一百五十兩,一個丫鬟一百兩,弄來一轉手,銀子便來了。我跟你說,我的莊園裏,我巴不得欠收他們交不上租子,那我便名正言順的抓人或
第28章 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