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人員船隻消耗折舊等費用算進去,賺的銀子也超過了十萬兩。上上下下簡直是欣喜若狂。誰能想到因禍得福,居然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完成了這一大筆的生意。
在呂宋國耽擱了足有半個月多,朱清儀下令繼續南下。賺不賺銀子倒是無所謂,對朱清儀而言,此行的目的其實是去找張延齡的。於是兩艘船從原路返回,花了七八天才回到正確的航道上。
這之後一路南下,又經歷了兩場小的風暴,因為不熟悉海路,本來可以直接南下,結果又跑到占城國海岸去。發現不對再折返回來,前前後後又耽擱了半個月。
本來從長江口出海抵達滿剌加,滿打滿算一個月的航程。結果朱清儀一行人彎來繞去,足足行了兩個半月才抵達滿剌加港口。
到了滿剌加港口,聽港口大明守軍說,國公爺他們已經西渡大洋,前往錫蘭島作戰。聽說在作戰,朱清儀等人自然不敢擅動。再加上根本不知道錫蘭島在那裏。好在幾天後,遇到了張忠等人的官船。見他們往西而去,朱清儀判斷他們必是來找大明艦隊兵馬的,於是便跟在他們屁股後面一起走。
期間張忠派人問過他們身份,掌柜的過去送了點禮,說明了身份,張忠等人也就沒有再管他們。誰料到又遇風暴,在荒島躲了三日,再花了半個月才抵達錫蘭島的庫倫坡港。前前後後折騰了足足有三個月之多。
船廳中,張延齡聽着朱清儀輕聲敘述着她這一路的遭遇,當真是又心疼又好笑。這糊塗膽大的女子,居然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找到這裏來了。路上吃了這麼多苦。令人無語的是,居然還做了筆大生意。
「我可真是無話可說,你們這是饒了多遠的路啊。哎,這可吃盡了苦頭了。颶風固然可怕,這麼亂闖,闖到敵對番國,可怎麼得了?海上之國,可並不都和我大明交好。聽說還有的海國島上住着食人生番。簡直太危險了。」張延齡一半是憐惜,一般是玩笑的恐嚇着說道。
朱清儀道:「你莫說這些,現在想起來我都害怕。這海貿還真是很危險,不過得利確實豐厚。我做成了大筆生意,賺了十萬兩銀子,你怎地不誇我?」
張延齡哈哈笑道:「不錯,厲害,厲害。第一口吃的,總是最香的。」
朱清儀道:「什麼意思?」
張延齡道:「我大明海禁多年。各番國得到我大明貨物,都只能靠走私。路線又被佛郎機人控制,更是極難。所以番國需要的絲綢茶葉瓷器漆器等我大明商品,緊缺之極,價格也必是高的。貿易路線打通,開放海貿之後,第一批貨物抵達,必然是極為搶手且價格最高的。這便是第一口吃的,最為美味。之後貿易源源不斷,商品源源而來,便會趨於正常。想得這麼高的暴利,那便絕無可能了。能有七八成利,便已經很好了。你這五倍暴利,那是再也休想了。」
朱清儀恍然道:「原來如此,我還當我會做生意呢。」
張延齡呵呵笑道:「你是運氣好。這第一筆生意,我本來是要自己做的。我家商行是要跑這第一趟的,結果你卻先嘗了。」
朱清儀嗔道:「我的難道不是你的麼?你把我當外人麼?」
張延齡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朱清儀笑道:「罷了罷了,我沾了你國公爺的光了。這十萬兩銀子,就當是你這個爹爹為你兒子攢的銀子。」
張延齡哈哈笑了起來道:「說的很是。咱們其實不分你我,你可以繼續吃這第一口,多賺些。一方面當馳兒的奶水錢,另一方面,給你自己攢嫁妝。」
朱清儀曼妙的橫了張延齡一眼,嗔道:「你倒是做個空頭人情,將來都是你的是不是?」
張延齡大笑,摟着朱清儀又要親吻。朱清儀互道:「照這麼說,番國貨物賣到我大明想必也是高價是不是?同樣的道理啊,我們大明朝的海貨也少的很,貴的很。」
張延齡道:「那是當然,所以貿易要一來一回。收購本地的貨物回大明。這一來一回雙份賺。不然的話,冒着這麼大風險來海上貿易,一去便是幾個月半年的,誰肯干?」
朱清儀嘻嘻一笑道:「還好我精明,我可真是個做生意的能手。我在呂宋島買了半船貨。他們還攔着我,不讓我買。現在看來,我做的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