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浪費了,也許自己一開始就不該期待能夠從文堇那裏得到什麼信息。
他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木質的床板發出輕微的咯吱咯吱聲,想要了解池妤卻從其他人那裏下手這樣的舉動,現在回頭想想真是充滿了古怪和搞笑。文堇和池妤之間就算發生過什麼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既然已經過去了很久,就不應該多做糾結,就像自己和陸思瑤之間發生過的那些事一樣,既往不咎不僅僅是一個高考成語,更是一個很有用的人生道理。
幾乎是在哈欠打完的同一時間就熄燈了,顧淵看來一眼手錶,十點零五分,又提前了,這個學期以來熄燈的時間一直在悄然無聲地往前提,一開始還會有廣播說是「線路原因」,但最近幾乎沒再聽見過了。
而且明明夏天快到了,中午最是人容易犯困的時候,可就連午休的時間也一樣在縮短,縮短的不痛不癢,最開始的一兩分鐘,到現在的五分鐘。最初還有一些學生會表達不滿,但慢慢地大家也都不在意了。
學校似乎在有意無意地壓縮學生自由活動的時間。
顧淵閉上眼,一件件地回想最近的事。
池妤、卿思還有齊羽三個人要參加即將到來的運動會的三千米。
陳歌似乎在隱藏十年前發生過的某件事,而這件事和沒有出現在畢業冊上的葉秋玲有關。
凌瀟瀟的班上就有個叫葉秋玲的轉學生。
這個世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奇怪了?
他睜開眼睛,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袁瀟告訴他,如果想要找到更多關於十年前校址搬遷那件事的官方記錄,最好去校史館碰碰運氣,但那裏常年不對外開放,這次的運動會也許會是個契機,但想要找到那時候的記錄並不容易,校史館的管理老師就是最大的障礙。
對了,說起那個管理老師,齊羽剛才說他叫什麼名字來着……?
管仲廷,對,好像就是這個。
管仲廷……為什麼總覺得那麼熟悉?好像在哪裏看到過一樣。
等等……
黑暗中,顧淵拍了拍腦門。
他想起來了。
管仲廷,不就是十年前那一屆文學社的指導老師嗎?
他是校史館的管理老師?
顧淵只覺得黑暗中雜亂的思緒已經慢慢串聯了起來,只等那麼一個關鍵的線頭就可以解開一切,撥雲見日。
想着想着就睡了過去。
那天晚上顧淵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站在一間潑滿了水彩的大房子裏,池妤站在他的對面,留着長發,取下了最近自習時一直戴着的眼睛,眼角似乎噙着淚。
他湊上前去打招呼,但池妤沒有回應,只是向後退了幾步。這個時候顧淵才發現她的手裏竟然拿着一張面具,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面具,眼睛只是兩點,沒有睫毛和眉毛,沒有頭髮和耳廓,鼻子也不過是兩點,嘴巴是一條順滑的線條,簡單地分出了上下唇。
池妤戴上了面具,顧淵從夢中驚醒過來,發現枕頭上浸着汗。
頭頂上的空調已經失去了光亮,沒有開窗的屋子被四個男生捂得濕熱,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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