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少年郎往前邁了幾步俯身彎腰,手指間沒有溫熱的鼻息傳來,白佈下的那具軀體生機已經徹底消散,細細看去面容沒有不甘,也沒有怨恨,只是一種從容的釋懷。
「埋了吧。」
清冷的月光下少年郎的身子有些單薄,
望着躺在淺坑中屍體輕聲道。
「死了,也好。」
「畢竟這世道實在不適合心性純良的人。」
「或許也只有我這樣心性涼薄的人。」
「能活得好些。」
少年郎望着兩座相距甚遠的墳熒輕聲道。
……
翌日,
卯時初,
魚桃夭悠悠地醒來,
剛剛伸了個懶腰,可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揉了揉眼睛望着四周大紅的布團和各種喜慶的物件,當看清牆壁上貼着的幾個喜字時頗有些詫異。
「這是洞房?」
思緒流轉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聲的念叨着。
當手指搭下,感受那細膩的觸感時下意識的抓了抓,定睛看去那爪牙尖利的蛟蟒正好被握在手中,一件黑金蟒袍正搭在被褥的上方。
錯愕的捂着嘴,
自己昨晚喝醉後便趴在了桌上,實在記不清後面的事情,可這件黑金蟒袍卻是實實在在的東西,輕柔的將蟒袍衣襟的位置貼到鼻尖,除了皂角漿洗過的清香外還有淡淡的煙草味,聞着熟悉的味道魚桃夭俏臉飛快的染上一層紅暈。
將搭在被褥上的蟒袍疊整好後,細細打量着屋中還有一鼎香爐有檀香緩緩燃燒着,窗外還有兩個女子俏麗的身影。
推開門時,
早已經守候在門外的兩個侍女端着熱水和毛巾入內,手中還拿有一套簇新的長裙,趁着梳洗的功夫開口解釋起來。
「昨夜姑娘喝醉了,老爺便讓我們伺候着姑娘住進了這間屋子,老爺說姑娘是貴客,府上也就這麼一間屋子收整過,勉強能夠看得下去,為了不怠慢貴客,所以便安排姑娘住了進來。」
「可這是婚房啊!」
魚桃夭很是彆扭這種被人伺候的感覺,
頗有些不安的坐在梳妝鏡前。
「老爺昨夜讓人替少爺和少奶奶騰了一間,連夜佈置下來,沒有耽誤洞房花燭夜,姑娘放心吧。」
年紀小些的侍女正用木梳替魚桃夭梳理着頭髮,感受着青絲的順滑,頗有些愛不釋手的味道在裏邊。
「我給姑娘畫個淡妝吧?」
年長的侍女用熱毛巾擦拭過後開口道,手中還有很多上京蘭桂坊出產胭脂水粉,可剛剛抿嘴印上唇脂便不知如何下手了。
不施粉黛的清麗容顏就已經勝過於天底下九成的女子,手中的名貴水粉塗抹上去反而有種畫蛇添足之感。
「姑娘生得真好看!」
小侍女仰頭望着眼前這個一襲長裙的姑娘輕聲道。
「聽人說昨晚是殿下親自給姑娘蓋上的外衣。」
小侍女仰頭眼中有小星星閃爍着。
「往日天底下的百姓只知道殿下是個驚才艷艷的劍客,出征時又知道殿下是個南征北戰的大將軍,到了臨安城斗酒詩百篇才曉得殿下還是個才情曠世的大才子……」
「除此之外,還聽昨晚親眼瞧見過的女子說,殿下生得好生清俊,是天底下都尋不出幾副好皮囊。」
小侍女絮絮叨叨的念叨着,眼底是一抹揮之不去的遺憾,昨日那人竟然破天荒的來了這個鳥不拉屎的邊城,而自己竟然錯過了。
「昨夜還記得殿下給老爺交代過,自己要去送一位故人,讓老爺好好照顧魚姑娘,想來今日還會來接魚姑娘的。」
「今個,沾沾魚姑娘的光!」
「也讓你這小妮子見見殿下!」
年長的侍女敲了敲小侍女的腦瓜子開口道。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多美好的詞啊……」
「殿下也是個溫柔的人……」
「想來殿下對魚姑娘也是有那個意思的,不然從未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