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着,有斑駁的外牆脫落,露出殘破的磚瓦。
「非遇滅門之禍……」
老和尚雙指間夾着一片掉落的樹葉,聽着上空低沉的鐘聲,低聲念叨着什麼,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苦澀,自家師兄遠赴涼州的時候就應該料想到如今的結局。
殺人者人恆殺之……
可總不能任憑施主屠殺我佛門子弟吧?
何況靈隱寺自然有存在的必要,
不然五十年前又為何封山?
老和尚依舊是雙手合十的模樣,袈裟已經重新披掛到了身上,一步邁出已經到了古剎中央,此刻百十武僧已經湧出。
後山密林深處幾座破爛的木屋中有輕聲的嘆息聲傳來,細細看去木屋自然腐朽,各種爬山虎一類的藤蔓植物搭在上方,平日走過不仔細打量也只會覺得是一處密灌。
嘆息聲在鐘聲下微不可聞,
可下一刻,
那隱藏在林中的幾座陳舊的木屋便轟然倒塌,捲起陣陣煙塵,走出來的「人」已經看不清模樣,甚至頭頂還有木屑雜草,邁步的那一刻看不清顏色的袈裟已經成了布條,輕易可以看清那枯瘦的身子和清晰的肋骨。
這是靈隱寺的底蘊,
又或者是是閉關的僧人,在場眾人的前輩,一座便是許久若不是修行辟穀一類的法門,加上林間偶爾掉落的瓜果,想來也是極難存活如此之久。
方才驟急的鐘聲已經讓這座沉寂數十年的寺廟陡然清醒了過來,細細看去百十武僧皆是赤裸着上半身手中持有一根風火棍,領頭的是一位年老的監院和尚,手中握有一根伏魔金剛杵,雖然已經年過半百可定睛看去還是不怒自威頗有一番氣度。
「青燈方丈,何等宵小如此大膽?」
手持伏魔金剛杵的老者聽着寺廟上空迴蕩的鐘聲,望着山門外的方向暴喝出聲,中氣十足的模樣實在很難和他的年紀搭上。
「鐘樓三層那口銅鐘已經百餘年沒有響起了……」
有人喃喃出聲道,
「方丈,難不成又是官府派兵搜山?」
有人詫異出聲,便是四五十年前剛剛封山官府派兵圍剿之時也不見銅鐘響起,實在難以想像此時是遇見了何等大事。
「來者不善,阿彌陀佛!」
「因果自涼州結下。」
「想來這趟如此大動干戈是不能善了了。」
「就是不知這趟來了多少高手,能否抵擋。」
慈眉善目的青燈方丈沉聲道,目光卻隱隱望着寺廟後山的方向,神情有些猶豫,似乎還帶着幾分壓抑的恐懼,似乎那鬱鬱蔥蔥一片生機盎然的後山之中有什麼不可名狀的大恐怖在其中。
……
「入寺阻敵?」
有極其沙啞的嗓音在後山密林之中響起。
乾枯的肉身下隱藏的是驚濤駭浪一般的翻湧的血氣,在此閉關已經許久,如今醒來竟是不知山外歲月流轉。
「醒來的那一刻,不已經做出了決定了嗎?」
一旁的枯瘦的和尚輕聲道。
「罷了……」
「終歸而言,不能讓靈隱寺斷了傳承!」
四位面色形同枯槁的僧人低聲交談着,自己等人修煉的佛門不傳之秘,如今醒來便已經破功,在要入那玄妙的入定境界已經不可能了。
「罷了,入寺吧!」
「此後的事,此後再說!」
四位枯瘦的僧人念頭通達之後,最後看了一眼那數百丈之外的山崖拋開所有的思緒,赤腳往前踏出一步,便已經到了密林之外,在一步踏出之時已經到了寺廟之中。
「玄德大師,玄策大師,玄機大師……」
「你們怎麼……」
青燈和尚望着陡然出現在寺廟中幾位僧人詫異出聲。
「銅鐘已響,我等如何置之事外?」
已經太久沒有開口,沙啞的嗓音如同兩張磨砂紙緊緊的貼在一起摩擦弄出的聲響,分外難聽,和傳說中大妖古怪的聲響一般,可場中的上百僧人看清模樣後都是投去崇敬的目光,甚至有不少僧人已經開始脫下自己的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