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腳下百十里處,
有一小鎮名為臨淄,
原本平靜的小鎮長街上,此刻確是圍滿了百姓,人群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滿滿當當密不透風,從臨街的酒樓二樓看去人群的正中是一個頭戴斗笠不休邊幅的大鬍子劍客,正盤腿坐在青石板上,靜靜地坐着。
為什麼說他是一名劍客呢?
因為他的膝間搭着一把長劍。
說不上劍客的風流寫意,
反而帶着幾分尋常武夫的莽氣,
可圍觀的群眾卻還是很多,因為在此地的江湖風聞之中這名大鬍子劍客曾一人一劍踏着木舟在大河中斬殺水寇四十九人。
江湖中尋常漢子能打三五個人就已經算得上一把好手,一人一劍踏着木舟劍出人頭落地斬殺賊人四十有餘,鎮上的百姓聽着也能多吃幾碗白米飯多喝兩碗湯。
坐落在岐山劍冢腳下,
鎮上的百姓聽說過許多風流的劍仙,
也聽聞過,
一劍斷江,
一劍斬河,
一劍破其數千甲的傳說,
可他娘的只是聽聽罷了,
可自己等人不過是尋常百姓,哪裏見得着那些場面,別的不說就真要有兩名傳說中的劍客在鎮上比劍,怕是三兩劍下去半條街都沒了,說不定還要把自己的小命搭上,還看勞什子的熱鬧?
鎮上的劉財主家的傻兒子,兩年前不知抽了什麼風硬是從自家老爹牙縫裏摳出幾百兩銀把鎮上最大的那條街道修繕了一番。
說什么小鎮上南來北往的高人那麼多,可腦門上也沒刻着高手兩個字,自己也不曉得認不出來,萬一哪天鎮上過路的高手兄要打上一架,可鎮子太小施展不開去別處打架,自己瞧不着錯過了腸子都得悔青了。
此後地主家的傻兒子便天天眼巴巴守在長街上等着,可一晃眼兩年過去了,硬是沒有瞧見過一場熱鬧。
只得天天跑去酒樓里聽那些個說書先生,從他們口中聽聽那刀光劍影的江湖,過個耳癮,自己個想要瞅見怕是那個機會了。
高手兄又不是街頭賣藝的手藝人,
怎麼可能閒來沒事給你耍上兩把式?
所以比起那些天底下最頂尖的劍客來說,鎮上的百姓還是很接地氣兒的,更喜歡那些江湖中看得見摸得着的俠客,同樣更喜歡聽那些江湖恩怨情仇,當然若是能碰上兩個高手在小鎮的長街比上一場就更好了。
而幾日前這名大鬍子劍客不知為何來到了臨淄鎮,莫約黃昏時候,那大鬍子劍客踏着夕陽邁步入了小鎮住進了鎮上唯一一家酒樓。
也許是喝醉了酒,
也許是吃撐了飯,
也許又是那個嘴碎的婦人,
說來也是有趣,那日這大鬍子劍客喝了二兩黃酒正好遇見了兩位江湖故人,本就是喝酒吃肉聊天打屁,說話自然葷腥不忌,碰巧隔壁桌是個嘴碎的婦人。
所以這消息便如同一陣風一般刮遍了整個小鎮,殺賊無數的燕大俠來咱們臨淄鎮,後不過三日又傳出燕大俠要在鎮上與人比劍,此後小鎮徹底沸騰了。
今個鎮子上的百姓起了個大早,放下手裏的夥計,老早便出門就為了看一場江湖中兩名劍客的捉對廝殺。
燕大俠自己是瞅見了,
可過了良久也不見比劍的另一位劍客,
正值日上三竿,
「我說燕大俠,這人怎麼還不來?」
「半天的功夫我還不如回家睡個回籠覺。」
有一閒散漢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抱怨一聲,後背已經打濕透了,強打着精神起了個大早,卻連根毛都沒見着。
「稍安勿躁!」
地上盤腿而坐的燕大俠表面不慌,可心裏也是暗自着急,明明說好了今個正午比劍,這都午時三刻了卻還是不見來人。
「燕大俠,喝完冰鎮酸梅湯解解渴。」
「不樂意等的,早些回去,沒人攔着。」
地主家的傻兒子胖乎乎的身子擠開人群,端着一眼冒着涼氣的酸梅湯獻媚似的遞給燕大俠,看着那燕大俠膝間安靜躺着的長劍心
第一百三十九章一把木劍,一壺春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