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架上兵書堆積如山有淡淡的墨香傳來,可牆壁地圖的圈點勾勒配上沙盤上的溝壑縱橫卻透着一股子冷冽的肅殺。
「你我推演一番?」
白起凝神看向趙括輕聲道。
沙盤上象徵着涼州兵卒紅黑相間的旗幟在沙盤之上縱橫無雙,八十萬齊魏大軍被攔腰折斷殺得潰不成軍只得龜縮在沙盤的一角。
「可以,不過勞煩快些。」
「正好推演完後,趕得及還可以沐浴一番吃個晚飯。」
趙括看向同樣年少的白起輕笑出聲。
「括兒不得無禮!」
中年漢子話音還未落下便聽見一陣嗒啪聲傳出,身穿蟒袍的少年郎抬腳從門外而入,自家的夫人慌忙隨在身後。
「臣趙奢,叩見殿下!」
雖然眼下當今陛下還沒有提出對自己這些人的安置,可於自己而言畢竟是前朝遺臣如此突兀的見到了當今殿下,雖然還沒有立下太子位可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帝國未來的皇帝出現在自己面前如何能不激動。
「括兒!」
趙奢看着還在和白衣黑甲小將對視的趙括叫道。
「不必多禮。」
徐閒揚了揚手,很是自然的尋了一把木椅悠哉悠哉的坐了下來。
「不用理會本殿,繼續吧。」
「殿下這……」
「無礙。」
「罷了。」
「勞煩夫人上些茶水。」
「不知殿下可曾用膳?」
「不必。」
「坐着,看着,聽着,便成。」
徐閒拍了拍身旁的木椅對趙奢莞爾一笑,說完目光卻已經落到了沙盤之上眼神中有光芒閃爍,自己雖然對於兵家之事不甚精通可至少也能看出先前推演的局勢。
上輩子《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中有言:「趙括自少時學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當!」如今自己親眼看來「以天下莫能當」當中的那個「以」字可以去掉了。
「請吧。」
趙括對着徐閒落座的方丈躬身一禮後,引手看向白起,雖是第一次見如此身份的人,可眼中並沒有半分波瀾所有的心思都已經放到了沙盤之上。
「嗯。」
「這次我領軍南征。」
「你領齊魏北上。」
白起收攏沙盤上的旗幟開始從容佈局起來。
「哦?」
「試試!」
「可!」
白起佈局之後看着對面的趙括,眉宇間的冷冽讓後者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這小將好重的殺氣。」
趙奢眉頭緊蹙,自己行軍打仗也有些時日了,可從未見過這類人,劍星眉目之間那股子冷冽仿佛與生俱來一般,還有骨子裏透出來的淡定從容怕是許多將領都不及。
「他叫白起。」
「也是南征左路邊軍的主將,本殿許他一鎮總兵。」
徐閒看着趙奢的神情隨口道。
「一鎮總兵?」
趙奢看着少年模樣的白起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說起來自己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遠遠不如。
「看下去。」
「很值!」
徐閒輕笑道。
沙盤邊上,兩人已近推演起來,
初始不斷有旗幟落下,沙盤推演同樣詭異萬變,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沙盤之上原本排列的陣型就已經散開,細細看去自成章法,可偏偏卻又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書房中很是安靜,
除了旗幟插下的細微聲響外便只餘下趙奢的輕嘆,便是自己上場前幾炷香的時間也只能做到不露敗象,可眼下那白衣黑甲的少年確是和自己括兒殺得有來有回如何不讓人驚訝。
「殿下此番前來?」
緩過神來趙奢再度開口道。
趙奢半邊屁股落椅,卻不敢坐實。
「尋人。」
徐閒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殿下,臣膝下無女。」
第一百四十七章一劑猛藥,可治病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