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黑暗中舒展花瓣,散發出瑩瑩光亮,美得攝魂奪魄,但其中一片花瓣卻沒了一半。一團藍紫色的光輕輕伏在花瓣上,像只蝴蝶,細細的前肢摟着花瓣,透出股濃重的迷茫與困惑,似乎不明白花瓣怎麼沒了一半,就像被丟了松果的松鼠。
似是感受到安雪鋒的到來,感受到他身上的花瓣氣息,那團光立刻『看』過來,再然後——
再然後安雪鋒就被逐出了心靈幻境,這不是他目前能涉足的地方,也不是他能解決的問題。每當想到這一幕,空空道長在舊日夢中說的話就一遍遍在安雪鋒腦海中迴蕩,他暗示的其實很明顯,無非是說衛洵本質上是就是原始深淵最深處的光團,因為種種原因最後被紅導孕育出來,成了衛洵。
光團本身可能是什麼深淵產物,又或者是一些深淵意識,比如說什麼花的意識,繭子的意識,蝴蝶的意識——從衛洵種種表現來看,最後一種可能性比較高,而他在現實中生活的這些年裏,明顯是以『人』的身份生存的,原本的意識被壓在最深處。
這是因為什麼,又有什麼目的,安雪鋒目前還不甚清楚。
但其中一點沒有任何疑問,那就是深淵之花對衛洵來說很重要。
安雪鋒吞過花瓣,空空道長他們也吞過花瓣,但安雪鋒沒有融合花瓣力量,吞了又吐出來;空空道長他們融合了花瓣,卻最終被花瓣全面污染,相當於是成了花肥。
唯有嬉命人吃下那半片花瓣後衛洵反應劇烈,安雪鋒嚴重懷疑嬉命人是掌握了某種方法,真正吞噬奪走了這半片花瓣,讓花瓣的力量為他所用,而深淵之花的花瓣不能再生,也就是說它永遠的缺了半塊。
衛洵找回痛覺,看起來像是他身上的一些絕症被治癒了,但如果『無痛』本身是他的力量,那豈不是相當於他的一些力量被剝奪了?尤其是他的初始稱號就是『無痛者』,『無痛』是他力量本源的表現形勢,如果這方面受到影響——
情況就很嚴峻。
安雪鋒心情有些沉重,說不清是希望愛人能從非人逐漸變得像人,這樣一來他們就有可能廝守終生;還是希望愛人能找回所有力量,掌握命運——即便在發現蝴蝶對污染源的濃重敵意後,安雪鋒意識到為這命運要付出的代價恐怕極為殘酷,但他不能替衛洵決定一切。
他尊重衛洵的想法。
「怎麼不動了,繼續按啊。」
衛洵懶洋洋道,他是個聰明人,他能感受到安雪鋒複雜的心情,也能推測出自己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情。但出乎意料的,衛洵心情很平靜,甚至非常輕鬆。可以說從嬉命人歸來後,從污染源毀滅後,跟安雪鋒再度深度聯結後,縈繞在精神上的那種緊迫感消失了,難得放鬆。
「連污染源都能毀掉,你很強,當然了,我也會更強。」
他笑道,彈了彈安雪鋒的胸膛:「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深入過安雪鋒的心靈幻境,昔日年末慶典優勝的場景都能在他心靈深處佔據一層,這本該是一生中的榮耀時光,但能在心靈幻境中出現,可見它也能算是心魔。安雪鋒心底有多少年華易逝的緊迫感,又有多少責任,他從沒表現在外過,只有深度聯結能讓衛洵窺見一絲。衛洵不吝嗇誇讚與肯定,話語擁有力量,這既是精神紓解的一部分,也是他對安雪鋒真實的認可。
每當他直接誇讚的時候都能感到安雪鋒的精神活潑高興,連污染源都能斬碎,說實話,衛洵實在覺得安雪鋒太帥了。想到這衛洵又來了性質,按着安雪鋒的胸膛愛不釋手摸了幾下,直接讓安雪鋒警告般抓住他的手:「別亂動!」
見安雪鋒喉結滑動,眼中墨色濃得驚人。衛洵這會腰不那麼酸了腿不疼了,看到安雪鋒這樣又起了壞心眼,故意挑釁得撓了撓他喉結。
這一下可好,安雪鋒接下戰書,把住衛洵的腰顛落幾個來回,衛洵就受不住得求饒,什麼安警官好隊長都出來了。
但野獸嘗到肉味那是真難以控制得住,衛洵也對這痛爽交織的快樂又愛又怕,說不要了但有時候比安雪鋒還上頭。
爐子上的水燒開了,這次卻沒人管。外面天氣晴朗,藍天白雲樹影搖曳,這次深度聯結直到中午才消停。衛洵癱在安雪鋒身上,徹底沒了力氣,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