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出聲。只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話在眼前二人聽來,根本無足輕重,與蟲鳴鳥語並無二致。
「修士傳功不似武道中人灌輸內力,應是傳功完畢之時最強,而後逐漸減弱。可你一日之間,卻從凝氣巔峰升至開元巔峰,如此速度,便是放在整個南玄州修士也算奇聞了。」
神秘男修不急不慢,徐徐開口,雖然其心中也不確定眼前之人便是邪修,但此時除此之外,卻也想不到什麼別的可能。加之此子方才的一幕,顯然是想要利用這位楚道友,這種做法未免太過不知生死輕重。
「是啊,若非邪修手段,陸沉舟又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讓你有如此進境?」
楚月回身之間,看向白衣少年,淡淡開口。而少年聞言瞬間,身形一顫,此刻對上楚月的眼神,目光中帶着一絲哀傷,輕聲道:
「臣原本只是老師身旁一名書童,這一身修為皆拜老師所賜,如今之所以能可破境,更是用老師的性命換得。」
而言至此處,其神色忽然間一變,再開口之時,語氣中已帶着幾分憤怒。
「王上如此聽信一個外人的言語,如何對得起老師潛伏玄霜百年的赤膽忠心?!」
「哼..」
少年話音方落,兩聲冷哼卻是同時出口。神秘男修與楚月對視一眼,微微搖頭,他聽到此處,如何不知眼前此子要說什麼,這是要將矛頭調轉,開始挑撥離間,果然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小輩。
不過神秘男修自恃身份,加上根本不在意他這三言兩語的挑撥,所以自然不會與他一般見識。卻未想到,一旁的楚道友,同樣會對此子的言語反感至此。
「陸沉舟若是赤膽忠心,楚玄國便不會滅國,如今更不會有玄霜國之亂,更加不會有出雲山。不過你這話也對,陸沉舟的赤膽忠心,所忠的並非是楚玄王室,而是他自己,這樣算,倒也算赤膽忠心。」
一語方落,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隨即卻迅速被悲憤之意取代,再度開口之時,語氣中多了幾分決然之色。
「王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王上執意被這乾炎宗之人蠱惑,臣也無話可說。只當玄遠軍這百年來所等的,只是一場空夢,希望臣死後,往上能夠念及一些楚玄舊情,善待玄遠軍,莫要讓玄遠軍上下,落入玄霜圈套之中。」
話音方落,白衣少年緩緩閉上雙眼,眼角兩滴清淚流淌而下,已是一副心死之相。
楚月將這一幕看在眼內,心中古井無波,反而越發覺得眼前之人虛偽做作。眼見自己不肯為其所利用,便使出了此等道德綁架的手段,只可惜,自己已非當年的楚玄小殿下,而是殘陽宮的三長老。
「既然如此...」
說話間,楚月緩緩抬起右手,可還未及其將後面的話說出口來,一聲輕呼卻自耳中響起。
「道友且慢!」
楚月聞聲右手一頓,此刻卻是朝着神秘男修投去疑惑的目光,她並沒有想到,對方此刻竟會攔住自己。而下一刻,神秘男修的話,卻讓她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看此子神情之間不似作假,雖然他這身修為得法未明,但想來也是道友口中的陸沉舟所為。不如將此子暫時留下,以觀後效,也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如何?」
神秘男修之所以忽然開口求情,並不是因為當真同情白衣少年的遭遇,而是看出了這位楚道友,似乎對那名陸沉舟抱有極大成見與心結,倘若讓其在這種情況下做出判斷,未必便是正確的選擇。
更何況,若是此時斬殺了此子,稍後回去之後,出雲山之人未必敢動楚道友分毫,但卻一定會結仇玄霜王室。這樣的話,那名玄霜公主便有可能求自己出手,到頭來還是自己的麻煩。
不如此時出言制止,如此一來既省了自己的麻煩,又不至於讓這位楚道友做出錯誤的判斷,可謂一舉數得。殊料...
「我本就沒想殺他。」
聽到楚月這樣說,神秘男修為之一愣,而下一刻,卻是看到楚月抬手之間,解除了白衣少年身上的氣勁壓制,同時右手輕輕一抬,便將人從地面上扶了起來。
白衣少年原本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此時被楚月扶起,當即睜開雙眼,卻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