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在人體內繁衍生息,以人體為巢穴,卻並不需要這個巢穴有進出的通道,或者說,只要維持上下兩處自然通道即可,無需去四處打洞鑽研,這樣的死屍外表上是完全看不到被蠱蟲啃咬的痕跡的。
可,若是在某個階段,用刀子劃開屍體的表皮,就會發現那一層皮下已經都是蟲子了。
為了研究蠱蟲的特性,紀墨在這方面,真的是忍着噁心觀察屍體的種種狀況,從最初的嘔吐不適到後來的舉重若輕,紀墨覺得若是到現代的話,讓他當法醫,拿着手術刀解剖屍體,他也不會有什麼不適應。
當然,他這點兒自學的對屍體狀況的了解跟專業的法醫顯然還是不同的。
除了利用那些惡人試蠱,從而得到一些可被觀察的屍體之外,紀墨也會去利用現成的屍體來研究不同的血肉對蠱蟲的吸引力會是怎樣的,而一些因疾病而死的屍體又會對蠱蟲造成怎樣的影響。
義莊之中那些無人理會的屍體都成為了可被交易的物品,屍體搬運不便,紀墨便因此多發展出了一個研究地點,在義莊旁邊兒,與屍體比鄰。
比起在寨子裏的生活,在這裏生活有更多的便利,起碼有錢的話,僱傭一個煮飯婆子是沒問題的,在這方面,紀墨謊稱是大夫,研究屍體為了更好地治病什麼的,在古代缺乏一些可信性,卻也不是特別難以接受。
事實上,還有仵作這種更適宜跟屍體為伴,用作偽裝的好職業,奈何,這種職業跟官府的聯繫太深了,且多半都是世代傳承,紀墨不敢冒充,生怕被人找上門來,惹了麻煩。
但他自信自己某方面的知識足夠豐富,屍體看得多了,想要不豐富也不可能。
「住在這裏如何,山上濕冷,總是有些不利身體。」
紀墨在藥植師那時候,學過比較正宗且常見的養生之法,隨着麗的年齡增大,紀墨努力說服她住在鎮上,這些年,紀墨的收入還真有一部分是來自行醫。
蠱蟲本身能夠害人,卻也能夠救人,以毒攻毒什麼的,絕對不是醫館的專利。
只不過以往這些蠱師所服務的只有自家寨子的人,外頭的人卻不管的,沒有明確的禁令,卻如約定俗成,沒人想過多做事,便成了這般固步自封的閉守狀態。
紀墨這樣做,讓人覺得有些不適應,卻也說不上什麼不對來。
「不用,寨子裏很好。」麗並不想來鎮子上,這裏少了茂密的樹木當做遮擋,心理上,似乎總是缺少了點兒什麼,短暫來一趟,吃吃喝喝,並不算什麼,但若是長久居住,就感覺不安,如同把陰暗之中的蟲子暴露在光下一樣,蟲子就會四處亂爬,希望能夠儘快找到一處陰暗之地安身,躲避那些光芒。
紀墨只當麗顧忌在這裏制蠱並不方便,他知道麗對制蠱的熱愛,對那更毒的蠱蟲的追求,而住在鎮子上,制蠱的確不方便,這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若是要住,就住兩日。」
見到紀墨皺眉,麗先軟了下來,不自覺改變了主意。
在紀墨長大之後,來到鎮上就改了裝扮,對麗的說法是女子着裝外出不便,但實際上,他是越來越不去掩飾自己的男子身份,這也是無從掩飾的,男女本就不同,小的時候雌雄難辨,長大了之後,即便是男生女相的男子,也多會骨骼粗大,身材高大,聲音粗獷,難以再欺騙他人。
事實上,在寨子裏的時候,紀墨也越來越少穿裙子了,整齊的衣褲,一眼看去也是利落得像個男子。
不知道麗有沒有意識到這個事實,紀墨沒敢跟她探討這樣的問題,小時候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生怕因此刺激到麗,但不得不說,紀墨不願意回到寨子裏,多半還是因為在寨子裏必須要偽裝成女子,多少讓人心中不適。
「那好,先住兩日,之後再說回不回去的事情。」
紀墨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制蠱的話,在鎮子上的確是不太妥當,蠱蟲這種存在帶有毒性,在製作的過程中,本身也會揮發一些毒氣,萬一產生什麼問題,對周圍的人來說都是無妄之災。
所以,若是要在鎮子上久住,也的確是不太方便,但寨子裏… …
紀墨靠着繼承蠱師的威名,擺脫了大部分的追求者,可總還是有那等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