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是什麼?」身旁一個謀士打扮的人忽然驚疑了一聲。
謝禮循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隱約看到那個方向有一些小黑點正在迅速接近,面色一動,當即催動靈力加持雙眸。
視野變得稍稍清晰了一些。
「騎兵?」謝禮眉頭一皺,他看出來了,那邊忽然來了一支騎兵,領頭的雖然看不清楚,但依稀與兩日前見到的那個年輕人身形相仿。
不過這支騎兵的數量不多,只有百多騎的樣子。
謝禮目光朝這支騎兵的身後望去,卻是什麼也沒看到。
這該不會就是那個年輕人提過的奇兵吧?百來人,就算全部都有修為在身,在這樣的戰場中又能做什麼?
頂多在戰陣中衝殺個幾次,等靈力耗盡就只能挨宰了。
「大人,這是黑巾的人嗎?」那謀士問道。
謝禮搖頭,他並不確定這支騎兵什麼來路,但看他們的架勢,明顯是直奔黑巾後方而去的。
觀瞧中,黑巾明顯也發現了這支騎兵的蹤影,當即有一支五百人的隊伍迎了上去,彼此距離迅速接近。
謝禮目光一瞬不移地關注着,他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確定這支騎兵的立場了,是敵是友,只看接下來的這兩方的遭遇。
十息後,兩支隊伍碰撞在一起,謝禮不禁神色一動。
因為那兩支隊伍瞬間就陷入了廝殺,從遠方趕赴過來的騎兵隊就像是一支長箭,摧枯拉朽地鑿穿了黑巾五百人軍陣,頭也不回地繼續衝殺。
只這一輪,五百人就死了上百之多,而他們竟連阻擋騎兵隊一瞬的能力都沒有,騎兵隊所過之處,黑巾軍如稻草一般倒下。
那謀士驚道:「這些人哪來的?以寡擊眾,卻勢如破竹,領頭的絕對修為不俗,隊伍中定然有大半都是有修為在身的。」
「定安!」謝禮眸子明亮終於確定,兩日前的事是真的發生過的,那個神出鬼沒的年輕人來了,帶來了一支騎兵,唯一讓人感到可惜的事,數量實在太少了。
「定安的人?」謀士聞言恍然大悟:「之前聽說黑巾去滋擾定安了,卻被那邊打的大敗虧輸,看樣子定安也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這應該只是先鋒,定安大軍恐怕很快就會趕來。」這麼一想,謀士心頭振奮起來,如果定安大軍能從後方襲擊黑巾,與千流這邊內外夾擊的話,還真有一舉擊潰黑巾的希望。
說話間,謀士又是一驚:「他們要幹什麼?」
無他,在他的視野中,原本排成一條直線的騎兵隊此刻驟然變換了陣勢,百多人化作了一個矢字形,直直地對準黑巾大軍的腹地鑿去。
謀士幾乎不忍直視,就算這騎兵隊之前展現出了強大的機動性和破壞力,但也不應該如此冒險行事。
他們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在黑巾軍邊緣遊獵,而不是這樣直搗腹地,因為這樣做風險太大了,一旦進攻的勢頭受阻,那四面八方可都是敵人,到時候沒人能在那樣的圍攻下存活,除非他們能一直保持着強大的進攻勢頭。
謝禮也想不明白這支騎兵隊到底要幹什麼,在他看來,對方這種做法完全是自殺之道。
千流十里外,陸葉一馬當先,口中傳出號令:「都跟緊了!」
整個騎兵隊,除他之外,所有人都面色緊張,忐忑不安,他們雖都有修為在身,可在此之前,誰也沒做過這麼瘋狂的事,謝禮與謀士能看出來的事,他們身處其中自然更加清楚,一旦掉隊,那就是必死之局,所以每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眼下唯一讓他們有絲絲安全感的,便是來自陣盤牽引的氣機交融,在陣盤的作用下,他們能清楚地感受到,自身的靈力消耗極少,這無疑意味着他們的續航能力比起平日更強數倍。
真正的碰撞在這一刻爆發,所有人都跟進了陸葉的身形,不管不顧地朝前衝殺,一聲聲慘叫在耳畔邊此起彼伏,血腥味刺鼻至極。
然後所有人都驚奇地發現一件事,那就是整個騎兵隊的速度從一開始就沒有絲毫減緩,無論前方有多少敵人阻擋,百多人的騎兵隊就像是一支無堅不摧的箭頭,所有觸碰者皆都死傷當場。
一路前行,劈波斬浪,沿途伏屍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