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妖人被斬,老書生自顧自的轉身離去,身上洗得發白的長衫隨風吹拂,倒有幾分隱士風範。
那戴着斗笠的男人見老書生離去,邁開腳步朝着刑場走去。
「站住!」持令牌的衙差厲喝一聲,「應巡撫命令,這些邪教妖人斬首後當暴曬三日方可下葬,哪怕你是有道行的人也不得靠近十步之內!」
「狐假虎威。」戴斗笠的男人嗤笑一聲,聲音中透着幾分蒼涼,沒有在乎對方的話,步履穩健的朝着左數第三個被砍頭的妖人走去。
「站住!」眼看那戴斗笠的男人已經走進刑場,衙差伸手一指,三條黑色的鎖鏈憑空出現將他鎖住。
「好膽,竟是觸犯了三條律法,饒你不得!」衙差麵皮一抖,手中令牌斜斜一劈。
「嗖!」一柄九環刀憑空出現在戴斗笠男人的脖頸上空,狠狠劈下。
斗笠被撕裂的空氣扯碎化作漫天的竹屑,露出一張樸實、敦厚的中年人面孔,眼見九環刀就要將其身首異處,披在他身上的汗巾陡然升起將九環刀刀刃包裹住。
「叮鈴鈴~」九環刀刀背的劇烈抖動,發出一連串清鳴。
「五行(hang)中的腳夫。」衙差臉上的輕蔑之色一閃而過,「若要讓腳行知道你的所作所為,還不快快退去,不然明日你的頭顱就要懸掛在城牆之上。」
「嘩啦啦」那腳夫沒有回應,負擔着三根黑色鎖鏈,一步一個腳印,走到那顆頭顱身前,彎腰將腦袋撿起,痛惜的拂過,將腦袋的雙眼合上,另一隻手捏碎拴在無頭屍體身上的鎖鏈,一側夾着屍體,另一側抱着頭顱,有些蕭瑟的轉身離開。
「不見棺材不落淚。」衙差手中的令牌一甩,「給我打!」
「砰!砰!砰!」兩根水火棍浮現,交替揮下,腳夫背後的麻布轉眼間便染了紅。
可即便如此,腳夫的前行仍舊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原路返回,只是每一個腳印都是血紅色。
「區區腳夫!」衙差惱羞成怒,正要放出那些劊子手,轎子裏人忽的出聲道:
「他是五行的腳夫,你也不過是下九流的衙差,得饒人處且饒人。」
聲音虛幻飄渺,似是九天之上的女神附耳作聲,澄澈心神,又如鄰家小妹,軟語噥噥。
衙差頓時一陣目眩神迷,待他緩過神來,那腳夫一跨數十米,轉眼不知所蹤,他面帶慍怒,喝道:「裝神弄鬼,怕是個霍亂人心的時妖!」(時妖:跳大神的巫婆)
只見他一邊說一邊扣住令牌一拜,黑氣衝出,兩個劊子手自空中化形而出,手持鬼頭刀對着那轎子跳斬下來。
「嗤~」漏氣一樣的聲音過後,轎子化為彩紙輕而易舉的被鬼頭刀劃爛,內里空空蕩蕩,那四個壯漢變為四隻黃鼠狼竄入人群。
「好膽,果真是那時妖之輩!」衙差怒極反笑,一撫袖,再次手持令牌對空一拜,嘴唇微動,數十道黑氣從令牌中逸散追了出去。
賀山搖搖頭,見沒有熱鬧可看,轉身正要離去。
「那漢子站住!你竟然與劫屍之人同行,怕也是同流合污之輩,與我回衙門交代清楚!」衙差一指賀山,一條青色的鎖鏈纏住賀山的肩、肋、肘。
「咔嚓!」賀山完全沒有任何滯礙的感覺,只是正常節奏的邁步,那青色鎖鏈應聲碎裂。
「噗!」衙差一口老血噴出,跌坐在地上無法行動,面色萎靡的喃喃道:「這人竟無罪,還是個六品之上的高人?」
黑色鎖鏈代表觸犯過法律,是罪業,青色鎖鏈是他這個衙差的本命鎖鏈,代表着他的修行。
至於為什麼懷疑賀山道行在六品之上,那是因為他是個六品衙差,青色鎖鏈再不濟也有十萬斤之重,他就沒想過有人能靠着肉身輕鬆扯碎能最多達到十萬斤的鎖鏈。
「咳咳咳」衙差劇烈的咳嗽幾聲,箕踞而坐,面色有些凝重,「不,五品應當不可能這麼輕易的破掉我的本命鎖,這人莫非是四品?」
「東黎什麼時候來了這樣一位強者?」
「多事之秋啊。」
……
「這裏的修行者還真是有夠普及的。」賀山沿着街道溜達了一圈,這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