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小巷還是去保護林守溪。
殺手不停地射着弩箭。
最好的刺殺時機被突然趕來的少年們打破,接下來的這些箭只有第一支對林守溪造成了創傷,剩下的卻都偏差了毫釐,險之又險地擦了過去。
殺手感到憤怒。
此時的林守溪境界修為都被封印,充其量不過是個剛剛入門的修士,他躲避箭矢的手段,只是身體的本能和其高超的武技。
而就是這兩樣東西,竟將這全力射出的箭都避了過去!
轉角近在眼前,殺手已錯失了殺死他的機會。
林守溪也知道自己安全了。
殺手的心態像也出了問題,最後一箭射來的時候,偏差得令人髮指……不!
那一箭沒有偏差!
「小心!」
林守溪大聲疾呼。
為時已晚。
那個少年感覺到了危險,轉過身,箭卻已刺入了胸口。
結實的胸膛在鐵箭面前脆弱得像張紙。
血花在巷子裏炸開,弩箭挾着的巨力將他推到了牆壁上,牢牢釘住。少年的瞳光飛快渙散,就此死去。
「阿十……」
林守溪看着那少年的屍體,心臟微停。
拐角就在一步之遙,他卻沒有邁入那個絕對安全的領域。
他箭步衝到了阿十的身前,血不斷地從阿十的口中湧出,他抬起頭,一生中最後的話語是:「逃……」
似有刀口絞入心臟,方才還對自己噓寒問暖的少年轉眼已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怒意騰上胸膛,黑夜與大霧中,他不可能知道誰是殺手,但他在內心中發誓,一定要將對方碎屍萬段。
鐵箭還在射來。
它擦破空氣,發出一聲聲刺耳的銳嘯。
林守溪的劍被雲真人奪去,手無寸鐵的他順勢抽出了阿十的佩劍,直接去截那霧中射來的箭!
但殺手似乎知道自己已不可能殺掉他,所以放棄了,箭的鋒芒不再對準林守溪,而是對準了其他人。
這已不是刺殺,而是殺人泄憤。
其他弟子可沒有林守溪這樣的身手,他們中的幾人甚至還沒凝丸,境界比起現在的林守溪都好不了多少,面對這樣的箭只能絕望等死。
「躲在我後面!」
林守溪忽然大喊,「別浪費時間,躲我後面!」
他的話語無比篤定,仿佛他的境界沒被封印,依舊是孽池中掃清妖物無算與假的雲真人鬥法斗得昏天黑地的少年。
命令式的話語擲地有聲,讓人生不出半點異議,好像不聽他的話便是在添亂。
少年少女們飛快地聚在了他的身後。
巷子很擠,他們同樣很擠。
林守溪護在所有人面前,似老母雞笨拙地張開雙翅,卻是雙肩如鐵。
鐵箭還在射來。
林守溪寒毛炸起,全神貫注,脊骨挺得筆直,他緊握着劍,身體的關節發出爆鳴,好似鰲魚翻背。
他以最簡單最乾脆的劈砍,將呼嘯而來的箭矢一支接着一支地擊飛!
黑丸雖在不停逆轉卻無法跨越關竅的封印將真氣送出,他靠的純粹是肢體的力量!沒有真氣灌入的劍在擋了兩支飛箭後就卷刃了,林守溪將其扔掉,張手,身後的人會意,飛快拔劍遞來。
後面以手推着前面的人的後背,仿佛一截彈簧,將鐵箭巨大的衝擊力卸到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林守溪換了許多把劍,他虎口被震裂,右臂被震得發麻,後續的箭射來,仿佛鐵錐敲打在手骨上,痛得鑽心。
他起初還在使用劍招,之後純粹以劍為棍,一記記地掄砸,將那飛箭砸走。
身後的少年少女們只覺得最前面的那道看似清瘦的身影如此開闊,他立在那裏,好似一座雄偉的山,風雨洪流遇之皆需避走!
很快,地上歪歪斜斜地插上了數十支箭,身上也添了數道傷。
天漸漸亮了,雨漸漸停下。
意識已經模糊。
白霧中再沒有箭射來。
但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