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思考着應該如何解決的時候,忽然那人開了口。
他緩緩抬起頭,但隔着江面,我看不太清楚對方的容顏,只是依稀你能看到,是個老人……
那木船忽然開始行走了,他與我隔了不遠,但划過來卻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似的?
靠了岸,我這才看到了船夫,很老,我只能這樣說,當真是很老。
眼袋低垂,像是在眼皮下塞了個小核桃似的?這樣的人,完全讓人無法想像到底是經歷了什麼?
單單是看着我,我也被他蒼老的眼神塵封,像是透過他眼神,看到了時間。
他望着我,聲音蒼老而桎梏:「上船吧……」
說着不等我回復,他就先行上了船,我怔了怔,但並未上船,我總覺得,哪裏像是不太對似的?
「你還沒有問我要去哪裏?」
老人聞聲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話似的,忽然腦袋彎轉過來看着我不住唇角微揚。
「將死之人,除了地獄,還能去哪?」
我霎時怔住,長河之上繁星不在,我一眼看去,這哪裏是繁星,不過是伸出河面的一隻只放不下前塵往事的手,探出河面,死不瞑目。
我朝身後看去,一片黑暗,甚至毫無任何桃花源的痕跡。
所以,這長河並非什麼銀河,而是——弱水!!
傳聞若水之上,羽毛落下亦是瞬間下沉不會漂浮,卻唯有一艘帆船在河面上行走。
孤舟蓑笠翁,弱水之上一老翁,前是奈何後無塵,過盡千帆,再無情。
所以,我此刻,是在地獄……?
想至此我不由發笑,許是我忽然發笑實在是場景不對,老人覺得奇怪。
你不害怕?你還在笑?
我聞聲只覺得奇怪,望着老翁問道:「我既未死,笑笑又何妨?再說了,就算是我死了,那也是喜喪,為何要以淚洗面?」
老翁瞧着我像是瞧着發了病的人似的,不住頷首又搖頭。
沖我揚了揚船槳,看着我說道:「趕緊走吧,弱水之上過午不候,念你還算是功德在身,老翁才再次問你!」
我微微躬身看着老翁反覆笑道:「老先生先行吧,我死十三就算是死,那也要堂堂正正,不會就躲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夜裏死去,我要死,必然是天下皆知,舉眾同哀。」
老翁看着我怔了怔,過了會,方才沉聲道:「有病……」
我自然未曾理會,看着眼前的一片場景,我不知道這是幻想到底還是真實存在的。
只是難得的清靜,讓我覺得生命都忽然安然下來。
這樣的場景,在我身側,貌似很少出現。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仍是沉浸在安然的安靜里不想出來。
但我身後貌似是有人,像是着急了……?
「怎麼還不走?你去問問看?這小子到底是想做什麼?」
「我不去!要去你去!」
「嘿,這小子初來乍到,你竟然不去帶着他?」
……
當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未曾睜眼,但仍是輕聲笑道:「兩位大人,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背後聲響陡然戛然而止,繼而便是幾聲尷尬地笑。
「哈哈哈,的別來無恙。」
聞聲,我緩緩起身,望向身側兩人,黑白無常,我再看向這地界,也並非地府啊?
這才朝着兩人緩緩躬身:「死氏死十三見過兩位大人,不知兩位大人可否告知我,這是哪裏?」
白無常伸手一拂我就直起了腰身,眼看着面前滿臉像是抹了膩子似的人揚聲笑道:「這裏啊,澧都!!」
「澧都?」我不得不驚訝,望着眼前之人問道:「澧都不是鬼城嗎?我怎麼會來這裏了?」測試廣告2